“可惜，我隻猜中了前頭，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結局。”
她的眼裏滑下了悲苦的淚，眸底寫滿了絕望，“顏子茹，你是怎麼能夠這般安心得坐在這裏，心安理得的不費半分力氣，便搶走了別人的幸福的！”
最後，她竟是拚足了力氣，吼了出來，隨後，便是嘴裏直接噴出了口血水，人，也直直得往後倒了下去。
“五妹！”顏子芹一聲驚呼，托住了顏子菁，急急喚道，“快，速度快些，我們去找大夫！”
“我自是心安理得。”顏子茹看著已然昏迷了過去的顏子菁，淡然得開了口，“因為這一切，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說著，她的視線對上了正好因為她說的話，而抬眼看向她的顏子芹，“三姐，下個城鎮，我們便分道揚彪吧。”
“為……”何。顏子芹沒有問出來，因為，剛開了口，她便想到，顏子茹與顏子菁，大約這輩子都無法好好相處，又何必勉強。
這對五妹的傷勢，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你也覺得是我的錯嗎？”
突然，顏子茹低聲問道，聲音裏似乎染了些許委屈。
“我，不知道。”顏子芹微微一愣，然後，哽著聲音道，“我不知道應不應該信你，你知道，我對你的懷疑從未消除過。”
她說的是實話，卻也是最傷人的。
“所以，我就是理所當然的惡人嗎？”顏子茹覺得可笑，“罷了，隨你們，我總歸是問心無愧的。”
然後，她便不再吭聲，轉過頭，看向車外。
“你……”顏子芹有很多話想跟顏子茹說，但，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她想，或許她們三個，再也回不到最初了吧。
就算是變了質的胭脂，再不複原先的色澤了。
“你就把後觀那輛馬車帶走吧。”
這是她唯一可為她做的，也算是為了彌補自己心裏的一絲愧疚吧。
畢竟，顏子茹這一次，是為了陪她，來出府的。
“不必。”顏子茹直接拒絕。
“不要置氣。”顏子芹以為她是負了氣，“先不說在那個鎮裏可不可以買得到馬車，就算是買到了，也沒有自家的馬車好。”
“我知道。”顏子茹點了點頭，“等顏子菁醒了，她未必眼與你繼續一路，不如留著讓她用吧。”
“也免得你，後悔。”
“五妹我會帶著她一同去庵裏，等她的傷好了，再言其他。”顏子芹想，按著顏子菁的情況，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用想好。
所以，也足夠她們去庵裏了。
“你……”以為她真的傷得這般重？顏子茹後麵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她看了看眼瞼微顫的顏子菁，不由得輕歎一聲，“三姐，還是有備無患吧。”
總比，被吭了之後，再找不到人幫，來得強些。
“你與五妹一樣，太倔。”顏子芹知道自己大約是勸不動她了，索性也與顏子茹置了氣，不再理會她，隻是照顧著顏子菁，繼續朝著車外嚷了一句，“再快些。”
“是，三小姐。”車夫應了一聲之後，便加大了力氣抽動著馬鞭，然後，就是沉默。
“三姐，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是比較幸福。”顏子茹突然道，她就這樣看著顏子芹，“你便這樣，就好。”
“不過，也不要太過相信旁人。”
因為，那個人，並不值得你去相信。
顏子菁啊，上一世，你害苦了我，這一世，也又欺了三姐，你還真的是不安份啊。
“你什麼意思？”顏子芹不明白，眼裏滿是疑惑，她總覺得顏子茹有話要說，卻又不明說，這讓她心裏難耐。
“三姐隻要記得就好。”若是真的信一個人到了沒有底線，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顏子茹，你就是這樣陰陽怪氣的，才這麼不讓人喜歡。”顏子芹見她不願意繼續解釋，“你愛如何便如何，我還真就不稀罕知道答案了。”
她滿心的怒意，便衝動了。
不過，話一出口，顏子芹便後悔了，因為她看到顏子茹的臉色，隨之一變。然後，便是更加的沉默。
於是，她的後悔，加上顏子茹的沉默，便造就了此後的無言以對。
整個車廂，也陷入了一片壓抑之中。
所以，看向車外的顏子茹與思緒飄遠的顏子芹都沒有看到，應該昏迷的顏子菁微微睜開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