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對話還曆曆在耳，他對此深信不已。
後宮，為皇後一手把持，除卻了太子，其餘皇子皆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而存活至今，仍健康的皇子，除了五皇子與六皇子，皆不是一如高允熙般成了癡傻之人，便已然跟著他們的母妃墜入黃泉。
保命一說，實是最為正常的。
皇宮畢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而墨淩也堅信，若非前皇後，他高允熙就算是癡傻，也不可能安然的呆在這萬佛寺，長大成人。
對，他覺得這一切皆是帝王的補償，才讓他活到現在。
所以一直以為，他從未將高允熙放在眼裏過。
當然，不單是他，就算是皇帝，他也不曾放在眼裏，隻因為，他的手裏，握著讓他絕對忌憚的東西，而他藏得非常好，絕不可能被皇帝找到。
“喲，在下哪有不敢說之理。”樓靖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墨淩欺壓著高允熙，當然，最爽的，也是看到這一幕，畢竟，高允熙他，最喜歡的，也是這樣玩著墨淩。
“不過，墨少爺這般對一個皇子，是不是有些不妥？”
“妥不妥，還輪不到你來插手！”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敢在他麵前托大。墨淩早就看樓靖不順眼，之前交手也沒有占到半分的便宜，是以，此刻是恨毒了他了。
“不過是仗著太子。”
墨淩的語氣極為輕蔑，似乎太子在他眼裏，什麼也不是。
“這話可是你說的，他日莫後悔。”樓靖嘴上說的淩厲，眼裏透出的卻仍是一抹不輕不淡的笑意來，隻是這眸底深處染著的，卻是戲謔與陰冷。
人，總也是不知道別人的底限為何，若是惹急了帝王，這墨家便也算是到了頭了。
可憐這墨淩不單不懂的收斂，反而是越發的放肆，這樣看來，等皇帝收拾完了皇後與太子，下一撥，大約就是拔了墨淩這顆毒瘤了吧。
後悔？
當真可笑。
“我墨淩的人生裏，從未有過後悔二字。”說罷，墨淩便再次將目光凝聚到了高允熙的身上，“高允熙，你說是不說？”
“可是，墨哥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高允熙在心裏冷冷一笑，而後便略帶著惶恐得道，“你知道的，我平素是連禪房大門都不敢踏出的。”
這還真的是真的，在他的禪房裏，永遠有一個‘高允熙’在。
墨淩仔細得觀察著他，見他眸底升起的害怕與恐懼，心下滿意，當下便覺得他確實也沒有這個膽來騙他，畢竟，他捏死他，是分分鍾的事，且皇帝也不敢追究，也不會為了這樣一個棄子而追究。
當然，他並不知道，有些事，已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方丈呢？”墨淩說著便想越過他，尋主持方丈。
“方丈早前已然離開了。”高允熙低垂著眼瞼，身子微微一側，攔在了他的跟前，隻是表現的仍是有些害怕，“墨哥哥此去，定，定是打不到人的。”
“怎麼會出去？”墨淩疑惑，之前他沒有得到消息啊。
“這，這我並不知。”高允熙搖了下頭，似乎有些害怕了。
“你怎麼可能不知？”墨淩再次逼近，氣勢逼人。
“可我真的不知。”高允熙再次後退，腦袋輕搖。
“墨少爺可真是威武。”樓靖的聲音適時加入，就算是知道高允熙在裝，他也看不習慣他這副低人一等的作派。
“別忘記了，你墨淩不過隻是一介商人。”
商人！
這二個字是墨淩最恨也最無奈的，隻因為背負了這個，就算是他再有權勢與錢財，也不能與旁人相比。
因為，官士農商，這個商，隻是最未位的。
“就算是商人又如何，別說高允熙他不敢得罪於我，就算是太子，也須忌憚我三分。”墨淩口出狂言，顯然是腦羞成怒。
他這一趟，本是想尋子茹下落，不想，卻遇到樓靖這樣的一個痞子，更可恨的是，用武力，他壓不住他，且也拿他真沒有辦法。
他看得出來，就算是太子，也沒有真的收服住了樓靖這匹狼。
“哈哈哈，當真是可笑！”樓靖笑了起來，正當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高允熙出聲阻止了他。
“二位莫在寺中吵鬧。”
是了，這裏是萬佛寺，確實也不是一個吵架的好地方。
墨淩陰沉著眼，看了眼樓靖，又瞪了眼高允熙，“罷，我便先相信了你，記得，給我盯緊些。”
說著，便冷哼一聲，快速離去，派頭又擺了個十成十。
他離去之後，高允熙便抬起頭，嘴角掛著的是壓製不住的笑意。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