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容得沒錯,哭出來確實就好了。
待這股勁兒平息下去,我慢慢止住了抽噎,也就從沈慕容的懷裏直起身來。
艾迪正在對麵磕著瓜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臉上也不複剛剛那麼焦灼。
我其實第一反應是問問她這是哪來的瓜子,道具都這麼方便的嗎?
“對不起啊……”但我還是先不好意思地對他們道了歉,“喝多了,有點失態。”
這麼一折騰,酒倒也醒得差不多了。
艾迪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到底怎麼啦?是因為不讓喝酒委屈的嘛?”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地,突然一股邪火。”
沈慕容在一旁看著我,似乎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個安靜的檔口,我的肚子突然咕了一聲。
“啊……”我臉紅起來,“我好像哭餓了……”
“那就先去吃飯。”艾迪笑了起來,“管他因為什麼呢。”
“我去開車。”沈慕容站起身。
“不用。”艾迪拿起手機,“就在這條街上。”
美人在煙火氣的縈繞下,變得更加真實起來。
“好好好,知道你會誇人了。”艾迪塞給我一串烤好的五花,“嚐嚐你編輯的手藝。”
我沒想到艾迪帶我們來了如此接地氣的燒烤攤,還是串上來自己烤的那種——還好至少要了個包間,不然沈慕容可能全程都得戴著口罩。這個接地氣包括但不限於這個包間其實隻是用幾塊板子加一個門簾隔了一下,在這個開始熱起來的初夏我們也隻有風扇可以吹,屁股底下坐著的還是非常樸素的馬紮。
這家店也確實硬氣。在這條每家店麵都恨不得給門口的馬路牙子都鋪上紅毯——事實上有幾家已經這樣做了——給店裏最普通的竹筷都雕上兩朵花,甚至於把衛生間的馬桶圈都給裝裱一下,竭力把“精致”、“奢華”、“高級”這些字眼武裝到牙縫的街上,一家隻用了塊塑料牌子打出店名的“老王燒烤”,店裏的裝修也極近樸實無華,像清流中的一股泥石流,與這條街格格不入。
好在店裏雖然樸素,但也算幹淨,服務員極其盡職盡責,一桌剛走就馬上清理,不定時地去幫客人收走垃圾和油膩膩的串子。老板好像不在,但前台接待的哥顯然對艾迪很熟,滿臉笑意地今的蝦可大啦,我一會兒給您們拿幾個嚐嚐?
“免費的嘛?”
我原想著調侃一下。
“免費的呢,怎麼好意思問迪姐要錢?”哥笑得真誠。
我實在沒想到是這個回答。
聯想著門口的招牌,我突然靈光一閃。
“這兒不會也是王老爺子開的店吧?”我滿臉期待地看向艾迪。
“開店的確實是王老爺子,隻不過不是我爹。”艾迪笑了起來,“總不至於普之下姓王的都是我爸爸。”
見我一臉沮喪,艾迪笑得更歡了。
“但姓王的跟我沾點親還是正常的。”她笑道,“這家店老板是我二大爺。”
“……謔,家族產業。”我拱了拱手。
“原想著帶您們吃火鍋去。”艾迪看了眼我身旁的沈慕容,“沈總愛吃火鍋可是出了名的,連我這種不混粉圈的都知道。可惜了,我不太能吃辣,鴛鴦鍋對您也太將就。要再去哪個高端場合吧,路遠,時間緊張,還得提前預約,更別我肯定沒您見得世麵多,怕再露了怯。索性就帶您來這邊擼個串,也算略盡地主之誼,還望您別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