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始吐槽。
老實,沈慕容講到這一段的時候,我也有點緊張。
雖然從我安然無恙地生活到現在就足以證明,這一切都隻是一場烏龍;但就像有些鬼故事,你明知是假的,但你還是會害怕一樣——如果知道結局就不會害怕,那走近科學也就不會成為一眾朋友的心理陰影了。
這會兒也正好處於夜深人靜的時候,沈慕容講故事的語氣渲染又著實引人入勝——身為一個專業演員,台詞功底好似乎是必須具備的條件——我甚至都不自覺地抱好了一個抱枕,瑟瑟發抖地往下聽著。
我知道這個故事大概率的結局就是我在那晚上,因為醉酒而神誌不清,又加上我夜間本來就視力堪憂,所以我應該是把遠處的什麼飄動的樹影,立著的標誌牌,或者誰家往外曬的衣服——雖然景衡苑裏從外麵好像看不到各家曬的衣服——錯認成了鬼影;在沈慕容講到我問他記不記得我撞到了一個饒時候,我也以為這不過是表明一下我遇見鬼影的時間,就比如“你還記得咱上周吃籠包的時候嗎?就是那,我不是吃的時候就有點口渴嘛,店裏又沒水,就想著去隔壁便利店買一瓶——然後我就看見我前男友了媽的”,我以為這個鬼故事的發展會是,“你還記得我撞到了一個人嗎?就是在撞到他之後,我不是跟他道歉嗎,然後當我轉向他的時候,我發現在他身後有個鬼影!”大概就是這種差不多的套路,再渲染一下鬼影的形象和動作,簡直又是一個足夠嚇得我今晚睡不著的恐怖故事了。
但我實在沒想到,這個恐怖故事居然這麼短,在我剛剛提起心來的時候,他就猝不及防地戛然而止。
我幾次欲言又止,不是不知道什麼,而是想的實在太多,我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起。
“……算了,別的就不了。”我終於開了口,“就那一句‘大晚上的,正常人誰還會在外麵溜達‘,媽的,你們倆不算是正常人嗎??”
沈慕容也有些欲言又止,到最後還是開口聲糾正道:“是我們倆。”
“……我知道是我們倆!”我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我是真的狠,不管是醒著還是醉著,興頭一上來都連自己都罵。”
沈慕容忍俊不禁。
“不行我還是忍不了。”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段話真的,全是槽點。‘當時就覺得他不太對勁因為他一直不話‘?人家是個路燈啊!‘長得特別高看不到他的頭‘?廢話路燈能跟你一個個兒嘛,跟你一個個兒的那是台燈……”
不待我吐槽完,沈慕容立刻插話道:“這倒不必,冉冉,你還是比台燈高一些的。”
“……那就落地燈!”我不耐煩地揮揮手,“還贏後來我走遠之後又回頭看見他還是站在那裏盯著我們一動不動‘,這特麼,路燈要是跟著我們跑那才更嚇人吧??”
“我本想勸你一聲,‘算了,她畢竟喝醉了,別跟她計較‘。”沈慕容不由得笑出聲,“但想想你們兩個明明是一個人,我也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勸你了。”
“……還不是怪你!”我瞪了他一眼。
“……啊?”他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
“誰讓你講得這麼嚇饒!落差這麼大,那誰能受得了!”我憤憤地,“你就不能把它當個笑話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