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好心的提醒,賀涵嗤之以鼻。
“像你們這種舉鐵的粗人,自然是不懂這裏麵的美福”她俯臥下來,抓住自己的兩隻腳,把自己彎成了一個“O”,看起來很像一個不倒翁,“再,隻有努力去追求更高難度的動作,才能彰顯出我複出的決心。”
“……您那不就隻是,請了個病假,然後病假快要結束了,準備重回職場嘛?”我哭笑不得,“搞得像哪個曾經家喻戶曉但卻在巔峰時期激流隱湍大明星,突然就宣布要重新出山了一樣。”
到明星,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今我是自己來的。
當然,我是一個各方麵都健全的成年人,不需要格外的監護人,所以自己去哪兒都算不得問題;但問題的關鍵是,倘若你有一對仿佛連體嬰一樣的朋友,每當其中一個出現在你眼前時,另一個總是也緊隨其後,有一次你沒看到另外一個,問了一句,才知道人家也來了,隻是為了照顧你的情緒,在外麵等候;在這種情況下,突然有一,這對連體嬰不連體了,隻有一個來找你玩,你難道不會有什麼疑問麼?
門外的保鏢大哥不問沈總去了哪兒,那是他們的職業素養,一個合格的保鏢並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就算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也應該緘口不言,爛在肚子裏——當然如果雇傭自己的人犯了什麼事,警察叔叔上門問到你的話,你還是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畢竟配合警察調查取證是每個公民的義務;退一萬步來,保鏢大哥作為沈慕容手下的員工,不定也已經知道自己老板打今兒起就回公司工作了;但賀涵不可能知道啊!依著賀涵的好奇心,這麼大一個人不見了,她肯定是能發現的;再依著賀涵的八卦之魂,這麼大一個人不見了,她肯定得擺一個模擬法庭然後當堂問審。
然而她沒有對這件事表現出任何的興趣。不僅沒有,她甚至都不再拿沈慕容來調侃我,仿佛我們的生活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也許瑜伽確實是一項能讓人修身養性平靜身心的好運動,但不得不,練了三就能有這效果的話,這世上應該也就沒有脾氣不好的人了吧?
“你最近好像佛係了很多啊涵姐?”我打開一盒從樓下順手買來的雪糕,用木勺挖著,一邊吃,一邊看著她。
賀涵正在做一個引頸朝的動作,這個動作看起來像是上方有根隱形的繩子在扯著她的腦殼——這個比喻不太好,有點引頸受戮的意思,不吉利,換一個換一個——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像是一隻缺失了白毛紅掌的大鵝正在曲項向歌。
“我難道不是,一直都是一個從容不迫氣定神閑的人嗎?”賀涵緩緩開口,吐氣如蘭。
“……是的是的是的,毋庸置疑,您一直都是這種完美無瑕的仙女形象。”我點頭如搗蒜,“我隻是覺得,你最近的好奇心好像也不是那麼重了,整個人都比較……比較平和……”
賀涵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沈慕容回去工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