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確實還有別的話想說。
人間情愛,在她看來是不能理解的。
她倒也挺喜歡“辜負我,悔憐君,告天天不聞。”“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靡蕪盈手泣斜暉,聞道鄰家夫婿歸。”“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這些詞……但她也僅僅是覺得好聽,對於裏麵的內容,她甚至有一些困惑。
不過曾經她連家庭關係也不能理解,現在好歹有所進步。親情是因為血緣關係,牙牙學語的幼兒需要依賴人生存,而父母也對於自己創造出來的結晶有著天然的責任感。
全倚靠著顧臨安教導。
“你這樣想。”當時的顧臨安諄諄善誘,“你為什麼更願意呆在不落間呢?因為你從有記憶的時候就是在這裏,類比於人間,這裏就是你的家。”
長樂懵懂地點點頭。
“然後,人類對於子女的責任感是與生俱來的,尤其是母愛。當然有一些特例,對子女沒有感情,這樣的人一般是有性格缺陷,我們暫不討論,隻說大部分人。”顧臨安繼續說道,“因為是自己創造的東西。就如同你創造了不落間,給了眾多靈魂體一個歸宿,那麼對這些靈魂體,你也會有天然的保護欲望。”
長樂依舊懵懂地看著他。
“這麼說哦,比如,你用了很多時間和經曆,建了一棟漂亮的小房子。”顧臨安想了想,說道。
“我抬抬手就可以建一棟漂亮的小房子。”長樂認真地說。
“……”
所以,為了讓長樂理解,顧臨安真的費了不少的心思。
講友情的時候倒還好。“就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顧臨安潤了潤嗓子,“沈嘉,我,和你。修一也算。”
而這次,長樂終於對愛情產生了疑惑。
但她對她的專用導師開不了口。
門前的燈籠發著幽紅色的光,把房間也朦朧著籠罩起來。
顧臨安合衣躺在兩張拚起來的長椅上。
即使是在長樂沒有一點性別意識的時候,顧臨安也始終注意著與長樂的距離,從未和她宿在一起。
長樂坐在床上,靜靜看著顧臨安。
她一直覺得他好看,但好像從沒有好好看過他。就像她一直以為自己對顧臨安了如指掌,卻連他的名字來曆都不知道。
細細端詳的話,顧臨安的睫毛很長,微微翹著,臥蠶飽滿圓潤,鼻梁高且挺拔,嘴唇偏薄,臉頰棱角分明,明明是恰到好處的禁欲感,偏偏又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小公子。
無論在哪個朝代,哪怕到了現在,過年帶顧臨安見家長,隻要走在路上,就不難收到女孩子的注目;不算人間的話,燕南也有無數姑娘,為接待顧臨安的例行巡查盛裝出行;甚至連去一趟西艾蘭德,都能被一臉嬌羞的小妖遞上鮮花。
不光是女孩子,顧臨安也受到了同性的認可。臭屁如沈嘉,也不得不承認,他不喜歡和顧臨安呆在一起,這樣姑娘們的眼光就不願再落在他身上。
看來全種族的審美都是一致的。
即使如此,長樂也沒有過什麼特殊的感覺。在除了幫忙做事的人外,終於有姑娘走進顧臨安的小閣樓時,長樂甚至還很高興,把自己對顧臨安的了解和盤托出,又拉來修一瘋狂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