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到那隻狐狸鑽入鬥篷後,雲言有一種這個念默換了一個人似的感覺。
現在的念默,沉默不語,整個人身上閃著一股寒氣,讓他覺得無比的熟悉,心裏頭閃過一絲訝異,但也隻是一瞬,立馬被他拋卻了。
素昧平生的兩人,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莫非是魔怔了不成?
想到這,雲言心裏不由有過一股懊惱,他這般的天之驕子,怎麼被一個小小的臣子挾持住心思?就算他是能臣又如何?
當下玉骨折扇猛然一收,在這一刹那,那些拿著大刀穿著甲胄的將士頓時猛地往下劈去,那股子狠勁,直接把風穿得嗚嗚作響。
看著那片刻間就要落在自己頭上的大刀,換意眼裏寒光一閃,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電光火石之間,換意紅色的身子如同驚鴻一般,在幾把大刀之間騰空飛了起來,同時廣袖一舞,刹那間便離開了那處處死角的包圍圈。
看到穩穩地落在身前不到三尺的人,雲言眸子猛的一眨,臉色不變,心裏卻是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他道為何軒轅無淚會如此看重這個臣子呢,原以為一個邱綿澤會武功已經是極致了,沒想到這個念默倒也是深藏不露。
就那輕功,雲言從沒有想到會有誰能以這樣的姿態飛出這個包圍圈,剛剛那一瞬間,不說別的,他隻是看著那道從容不迫的背影,竟是起了驚豔的感覺。
“本太子果然還是小瞧了你們啊,小小大梁,竟是如此臥虎藏龍!”雲言玉骨折扇一擺,發出唰的一聲響。
換意眸子眨都不眨,冷冷地注視了雲言一眼,抱著彤微,轉身朝著後麵飛快掠去。
“追!”雲言眉頭一挑,當真是好生膽色,這個時候還要掙紮一下,隻是,落在了他雲言手裏,他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太子殿下,我們……”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從雲言身後傳來,讓他猛的回過頭。
“你們怎麼了?”原本還詫異他們為何不聽自己的命令,卻是沒想到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
寒鐵衛一個個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兵刃死死的插在地上,在跳躍的火把下,額頭上竟是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更是蒼白得不與平常,雖是痛苦,還是奮力忍住。
雲言頓時沉下了臉色,何曾有這樣一個時間,他見過寒鐵衛有這般模樣?而這現象,明顯就是……
“太子殿下,屬下們似是中毒了。”不待雲言猜忌完,一個寒鐵衛恰好開了口,應正了他的猜測。
“你們在這呆著,本太子自個兒去。”雲言沉吟了一下,決定道。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念默居然還會毒,這樣來一手,竟是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太子……”寒鐵衛心裏一顫,他們如何能夠讓太子去冒這樣的?雖說太子方才離遠了點沒有受到毒,但是……
“怎麼,莫非你們還能去不成?今日這念默,若放了他歸去,莫說你們,便是雲國……”雲言冷冷的哼了一聲,飛身往換意離開的地方掠去,如同一隻白色的蛾,朝著火光。
看著雲言的背影,留下的寒鐵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不甘心。
何其有時,他們寒鐵衛竟是會如此狼狽,即便對方是下了陰手,但也是他們輕敵了啊,還要讓太子出手。
“頭兒,殿下那裏,不會出什麼問題吧?”一個寒鐵衛忍住胸腔的疼痛與渾身的酸軟對著前麵一個四十來歲的人道,那話語裏滿是敬重。
“該是無事,那雖會使這下作手段,但殿下手裏的寒玉折扇也不是凡品,而且若是他走的是那一邊或許還有活路,但現下……”眼裏閃過一絲詭譎而弑殺的光,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人你偏去。
即是如此……
換意攬了彤微飛快的掠著身,隱隱的又是看到一片火光。
“公主若是覺得寒冷,還請回到馬車上去。”孫建明站在淩雨微麵前緩緩地道,語氣平靜,卻是讓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孫大人,你們家殿下便是如此喜愛這居高臨下之感?連夜裏宿營也要在這懸崖邊。”淩雨微嘴角微微一揚,搖了搖頭,看向孫建明。
“公主想多了,我們殿下隻是喜愛這高處夜風吹過的感覺。”孫建明眉頭一挑,不置可否道,但心裏對她卻是多了一絲謹慎。
“是嗎?倒確實舒服。”淩雨微感受到吹過耳邊發絲的風,閉了閉眸子,“隻是你們殿下怎麼的不見了?”
孫建明眼角一抽,不再回話了,他怎麼可能告訴這個女子他們殿下是去打探大梁的地形了?
換意看著這明晃晃火把便知自己走錯了,轉過身子待要往回走時,卻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閑庭信步一般搖著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