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奴婢知錯。”想起這個男人的手段,蘭韻眼裏閃過一絲恐懼,顫聲道。
“知錯?”周子默乜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不置可否道。
若是知錯,還跟著那個小東西到處跑?
若是知錯,還能夠這般理直氣壯的與自個兒說著話?
若是知錯,在出了這麼多事之後,還能不派人來通知他?
這一主一仆,膽子著實是不小!
“你知什麼錯?你主子都沒認錯?你覺得你會有錯?”
明明是很平靜的聲音,落在蘭韻的耳朵裏卻是如同地獄的催魂聲。
說起來,在蘭韻心裏,她是怕這個男人的。平日裏在北國沒有多麼明顯,都還是因為跟在換意身邊。
現下就是沒有了公主,蘭韻說不怵是不可能的,被周子默這般冷冷一喝,當下也不敢多說,咬著唇跪在那裏。
看著這幅模樣的蘭韻,周子默心裏更是惱怒,回頭望了望,估摸著那些人也該追過來,冷冷的哼了一聲,便拔腿往前走去。
隨著那道身影越來越遠,自己的身子又重新顯露在陽光下,蘭韻咬了咬牙,終究是站起身子,一路跑著跟了過去。
“好了,給爺說說你家主子罷。去哪了?幹了什麼事?一件一件給爺說清楚!”到了客棧,周子默推開一扇窗站立。
雖是這兩天聽著別人說的七七八八了,但總歸還是不如聽她身邊的人講來的真實。
窗外的野菊花開得正燦爛,但周子默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當下不由皺了皺眉。
“說,說什麼?奴婢,奴婢不懂。”心裏一緊,蘭韻諾諾的道。
“哦?不知?”周子默回過頭來看了眼裝模作樣的人,嘴角扯出一個涼薄的笑,“你家主子把你當塊寶,但你要知道,在爺的眼裏,沒有你家主子,你便什麼都不是,懂嗎?”
蘭韻身子一顫,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子默。
果真,這個男人是這般無情!
這般的男子,愛上了她家的公主,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莫要再欺瞞爺,若你二人沒有事,你又怎麼會是這樣一副打扮?”看著蘭韻依舊猶豫不定的表情,周子默眯了眯眼,眸子深處閃過一縷幽色。
“回王爺的話,公主帶著奴婢從北國過來,公主扮成了一個公子的模樣,化名念默,奴婢化名離愁……”一點一點將她們從北國到了大梁之事告知,裏麵的驚險,裏麵曲折,裏麵的震驚,一點一滴無不拉扯著周子默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蘭韻以來周子默不會說什麼時候,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家主子,說了她為何要叫念默這個名字嗎?”
又是一陣沉默,周子默長歎了一口氣道:“罷了,就這樣吧,本王知曉了。”
小東西,當真是好狠的心哪……
“王爺,拜托你去看看公主罷……”終究,蘭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她還能怎麼樣?
縱使這個男子多麼的冷冽,她有多麼的害怕。就是方才那一句,她便知道,這個情況下,能救公主的,隻有他。能夠全力以赴去救公主的,也隻有這個男人。
“走罷,本王陪你過去沈府說一聲,以後那裏,你便不要回去了。”半晌,周子默垂了垂手,低沉出聲。
蘭韻一愣,繼而猛地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不敢置信,在對上周子默那明顯壓抑了許久的眸子後,又馬上低下了頭,“謝王爺。”
若是讓她一人回去,怕是有那些人了,有了他,自然能夠省去很多麻煩。
“不必謝本王,若是你家主子有什麼事,你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冷冷的哼了一聲,周子默便轉身離開。
不管如此,他還是記得那個小東西說過,在她的眼裏,她沒有把這個丫頭當作婢子。
此日午後,周子默陪著蘭韻到了沈府,說明來意後,沈府眾人也隻能對著那鬥笠下的麵孔偷偷望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沈萬裏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他們走啦?”
“走了,老爺進去罷,外頭風大。”管家看了看自家主子,緩緩道。
“此子非池中物啊!”不知是說與自個兒聽,還是說與管家聽,沈萬裏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
隻是那眼裏的苦澀卻是愈加的明顯了……
“老爺,念公子的友人,定然也不是常人,看看念公子不就知道了?”管家哈哈一笑,扶著沈萬裏往裏走去,看了看那打開了的房門,眼底也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