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有膽子做,太子妃就得有膽子去接受別人所對你做的,不是嗎?”眉頭一挑,雲言俯身對上淩雨微,片刻後便閃身離開。
看著手裏突然被塞上的水粉色帕子,淩雨微終究是沒有再說出多餘的話來。
一直都曉得這是個危險的男子,但此刻,淩雨微真的覺得自己已經處於了懸崖的邊緣。
一個不慎,自己迎來的便是萬丈深淵,身邊隻有呼嘯的風,沒有任何的助力,等待著的,隻有粉身碎骨。
“罷了,太子妃還是先將酒水擦擦罷,今日可是咱們大喜之日,還是來說些別的才是正經。”雲言笑了笑,啪的一聲展開了玉骨折扇。
淩雨微有些忐忑地拭了拭嘴角,心裏強迫自個兒冷靜下來,雲言方才那句話,擺明了他今夜定然是要將自個兒心裏的想法弄出來的。
與其藏著掖著,不若直接說出來,她倒是要看看,雲言到底對此事是如何一個想法!
“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覺得她有些許奇怪呢?”眸子一閃,淩雨微將帕子捏在手心裏,眼裏劃過一絲譏諷。
玉骨折扇在手指間繞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堪堪用食指與扣著玉扳指的拇指夾住。
“願聞其詳。”點了點頭,雲言拍了拍自個兒大紅色的袍子,眉頭不由皺了皺。
這衣裳,今日來來往往之間,竟是弄出了些許褶皺,當真是讓他心裏有些不愉。
“太子殿下難道不覺得今日的她,不像是當日的她嗎?”方才她一個人在屋裏時,細細地回想那個人在宴廳中的一切反應,不由沉了心思。
心裏了然,雲言卻依舊不動聲色,“此話怎講?”
淩雨微一愣,抬頭看了眼雲言,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謹慎,她說的如此詳細,他卻還是在此處裝傻充愣!
隱去心裏的不滿,紅唇輕啟,“你不覺得今日所見的她,似乎這兒有了點問題嗎?”
說著,纖細的食指指上自個兒的上方。
雲言心意一動,這個他的的確確是發現了,但他更怕是兩人合起來欺騙他,設了計謀,就等著他直接鑽進去。
“為何你不會以為,這是她與軒轅無淚之間的謀略?”眉頭一挑,雲言悄聲問道。
謀略?淩雨微有些嘲諷的看了雲言一眼,為他這種於任何事都有些懷疑的性子不由有了一絲悲哀之感。
他竟是會覺得,她會與軒轅無淚演這麼一出戲,目的就是為了引他上鉤?
“太子殿下竟是會覺得她是那種苟且偷生而違背自己心意去與那人合作之人?若真是如此之想,那便怪不得太子殿下得不到她的人,更得不到她的心了。”說到最後,淩雨微竟是低聲笑了起來。
雲言眸子一閃,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你此話何意?”
什麼叫他若是如此之想,會得不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太子殿下,你也不想想,你第一眼看到她之時,你又在大梁見到她之時,你在懸崖上,將她打落懸崖下的那一刻。哪一次見她,她不是恣意驕傲,即便是明知自己會死,她可曾向你低過一次頭?”笑了笑,淩雨微竟是覺得自個兒還真的有些了解自個兒這個皇姐。
拳頭在不由自主地捏緊,雲言抿著唇,目光複雜,卻出奇地沒有出聲反駁。
半晌後,雲言才出聲道:“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排除她為了報仇而……”
“報仇?”許是方才喝了一口酒水的緣故,淩雨微的麵色有些紅了起來,竟是毫不猶豫的打斷了雲言的話。
“太子殿下,你是和她有弑母之仇,還是殺父之恨?”她在回來皇宮時都能夠那麼隱忍,即便那兩個人最終是死在了她的手裏,但她卻沒有讓自個兒的手沾染一絲肮髒的血。
有時候,淩雨微覺得,她能夠讓自己恨起來的原因,還有這一點,她永遠能夠讓敵人死亡,卻不會讓自己背上狠毒的罪名。
明明是淩雨微的一句隨意之言,雲言聽了心裏卻是打了一個激靈,眯了眯眼,弑母之仇沒有,然而,殺父之仇……
看到雲言還是沒有被自個兒說服,淩雨微繼續說出自個兒心裏的想好的話,“雖是我不曉得她當初去大梁所為何事,但你以為她對軒轅無淚的態度會與對你有什麼差別嗎?”
反正事已至此,即便她的狀況不是她所設想的那般,她也要讓雲言相信她所說的話,否則,那她做的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雲言哼了一聲,帶著危險的眸直直的勾上淩雨微,“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