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去,周子默利落地將匕首一拔,又是一股鮮血噴湧而出,伴隨著暗十二嘴裏吐出來的一口血沫,周子默的力度之大,已經貫穿了他的肺腔。
一把將那麵罩給扯下來,周子默嘴角泛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眸子輕輕瞥向還站著的人。
軒轅無淚接過那目光自然曉得這裏頭是何意思,當下也沒有多說,拉了拉換意的手,然後靜靜地蹲了下來。
兩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站在他們身後的換意,目光不知看到哪兒,神情也有了一絲恍惚。
“梁君,你說,這可是我第二次遇到這般事兒罷?”將從那黑衣人身上扯下來的麵罩輕輕地擦拭著匕首,周子默冷清道。
即便是看不清周子默的麵容,軒轅無淚也曉得這個人是在嘲諷自個兒,就拿他的稱呼而言,方才一句“梁君”便足以曉得這個人的意思了。
想想他在曉得了自個兒的身份後,可從未這般喚過他,偏生在這樣一個讓人刺殺之時說出他的身份,這裏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哼!朕身份尊貴,想要朕死之人,數不勝數。”軒轅無淚嘴角揚起一道笑容,無所謂道。
想要他死的人,何止一個兩個,遠的不說,就當前這個而論,他軒轅無淚也不是沒有在他身上感受過那種氣息。
心意一動,軒轅無淚看著還在殺手身上摸索著的人,眼裏有了別的光芒。
這個人,方才他又一次見證了他的功夫,在雲國,雲言便是再怎麼想出手,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朝自個兒來。
他一個大梁國君若是在他雲國死了,怕是他這個太子便會成為其他三國的眾矢之的罷?
故而,方才那個人,許不是雲言派出來的,若是雲言派出的,定然也不會是朝著他而來的,所以……
軒轅無淚眸子猛地一閃,是對著小女人來的!
想起方才那人的招式,那劍劍分明就是朝著他懷裏刺去的!
心裏有了計較,軒轅無淚嘴角揚起一道殘忍的笑容,眼前之人,或許他也能夠猜到一星半點了。
有著這般身手,有著這般氣勢,如此桀驁不馴之人,軒轅無淚思索一圈,不由有些暗罵自個兒似乎有些大意了。
雖說曉得他的小女人是為何而來,但他卻未再去深究,這個小女人從何而來。
這下想起,當初那南國可不是派了小女人去北國嗎?若是小女人在北國消失,除了南國之人,還有誰會比將小女人帶入北國那人更著急呢?
隻是,雖是一開始懷疑,但他也未曾會將眼前這個仔仔細細檢查著屍體之人聯想到那人的身上。
畢竟,怎的說,他雖是未曾見過那人,但也曉得他分明是女色不近身的。
如今四國,軒轅無淚算是在心裏畫了一個陣盤的。南國皇帝已然年邁,遲早南國會是由下一個人繼位,偏生當初自個兒下的那盤棋被那個笨蛋女人給攪和得一團亂。
不過軒轅無淚倒也未曾因此事而有過多的芥蒂,畢竟,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得到這個小女人。
雲國太子雲言,便是要女人,定然也不會這般明目張膽,他要的是在四國之中留下他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模樣。
而北國軍神,那人便是真正的冷血無情,不說別的,至少他曾經派過去之人,就從未近過他的身!
原以為此人就算是來尋小女人的,也定然隻是那人給派過來的,但未曾想,竟是那個人親自來了。
心裏殺機一起,軒轅無淚便再也沒有掩飾,左右這個人如今曉得了小女人在他這兒,為何又不帶走?
即是如此,那他也不會客氣!他的小女人,隻能是他的!但凡有任何人想要搶走,除非他軒轅無淚死。
趁著檔位,軒轅無淚步子一滑,紫色的袖袍翻飛,瞬間湊近周子默的胸膛,寒光一閃,那紫色之間瞬間閃過一道銀色的光,在陽光的照射下,直接刺入換意的眸子。
周子默看著瞬間抵上自己心口的匕首,頓時冷笑了一聲,這是要借刀殺人,還是過河拆橋?
想著,就要撤回身子,卻不可抑製的胸口一疼,頓時眉頭都狠狠地擰了起來,這種痛,他很清楚這種感覺來自於什麼。
在軍營之時,他也曾經感受過,痛入骨髓,心口剜肉不過如此。
“噗……”
看著筆直插進自個兒胸口的短刃,周子默嘴角抿得死緊,正準備一掌擊出時,卻是突然看到身後那人掀開鬥篷的動作,與那不可置信的目光。
這麼一瞬,於周子默而言,卻如同等了一生。
麵具下的唇,揚了起來,帶著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