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罷,此事,本宮自有主張。”點了點頭,周子謙不由對換意身邊這個侍女再度高看了一眼。
這個侍女不愧是跟著換意經曆了風風雨雨之人,倒是個有見識的。
“如此,便多謝大皇子解圍了。”福了福身,雖是心裏還有一些猶豫,但蘭韻還是點了點頭。
隻因,別無他法,隻能相信他了,相信公主和那個人的決定是正確的罷。
“去吧,好生照料那個孩子,你方才讓本宮說的那個尋大夫的事兒,本宮也曉得了,待會兒本宮會讓府裏的大夫過來瞧瞧的。”回頭看了眼,似乎那個孩子還在那兒希冀的張大眼睛望著。
“奴婢多謝大皇子。”再度福了福身,蘭韻眼裏閃過一絲感激,若是能夠總大皇子府裏的大夫,自然能夠好上許多,當下便也沒有推辭。
雲國太子府門前,一個身穿甲胄,約莫天命之年的老人跪在那兒,手裏托著還沾滿了灰塵的頭盔。
老人臉色偏黑,上頭皺紋如同溝壑縱橫,但印堂很高,眉眼與精神也矍鑠得不似天命之人才會有的,腰杆挺得筆直,如同撐起一座山嶽的天柱,巍峨而不可折斷。
此人正是方才從軍營接到太子殿下的密詔而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張家之主,張夜大將。
隻是,這個原本該在府裏與孫兒們一起團聚或是稟告軍務的將軍,卻是早早的跪在了太子府門前。
“哎……張老將軍,您還是回去罷,太子殿下是不會見你的,你也該曉得,張小姐是做了何事,此事,太子殿下便是想要袒護,也是不好處理的啊!”站在太子府門前,孫建明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這張夜,已經在此跪了一個時辰了,當真是個固執的主。
然而,在別人沒有看到的地方,孫建明眼裏明顯閃過一絲冷意,太子殿下果真料事如神,這個張老將軍還真是個願意為那個人而做出這般事兒的,即是如此,那他接下來之事便也好做了。
聽了孫建明的話,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還不曾進家門之時便看到了那讓他有些摸不著的架勢。
他那將軍府何時需要那麼多的侍衛守著了,還都是些生麵孔?正疑惑,進了之後便聽到兒媳婦聲淚俱下的和自個兒說著那事兒。
看到那太子詔書之時,立馬便明白發生了何時,心裏也是又驚又怒。
驚的是,這孩子竟是如此的胡鬧,怒的是,這孩子是這般的沒有腦子!
他是一個在疆場上馳騁了近四十年的人,自然是見慣了各種邪惡與生死之事。
這個孩子,做出來的事,哪裏有半分他往日裏教她的樣子?
然而,心裏再如何生氣,曉得此事是有多麼的難做,不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那個孩子就這麼死了。
那個孩子是他在心裏疼了十幾年的,是他早逝的兒子給自己留下的牽掛,他怎麼能夠在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當即甲胄都來不及脫下,便來到了這太子府門口跪著,隻願太子殿下能夠看到他的情分上網開一麵。
搖了搖頭,孫建明有些無奈的再度歎了一口氣,對於這個張夜,看來還是不能來硬的啊。
“張大人,你這是何苦?方從軍營裏回來,還是快些回府休整罷,怎的這個模樣就跪在此,你也不怕太子看了心裏更加不舒坦嗎?畢竟,你也要曉得就那事兒……”孫建明繼續勸道,也是滿臉的惋惜。
心裏一動,張夜抬頭看了眼孫建明,眼裏閃過一絲譏諷。
他是一個將軍,向來都是明刀明槍的來,對於這種專門在人背後出謀劃策卻沒見過什麼疆場血腥之人是有些鄙夷的。
片刻後,張夜眼裏的譏諷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凝重。
然而,今日,他注定是不能喝在向往常那樣行事了,這個人可是太子殿下心腹,指不得還得從這個人身上下手。
當即清了清嗓子,“孫大人,本將知曉太子殿下難為,但還請太子殿下看在老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雲國江山撒下這麼多年汗水的份上,讓本將進去,說上幾句話。”
心裏無奈,張夜眼睛也閃過一絲凝重。
“張老將軍,你可快莫如此說道了,你若是在這兒跪出了什麼事,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如此,這還不是傷了國之大體,雲國之痛啊!”孫建明皺眉頭,話裏滿是歎息,竟是有了一絲悲戚。
目光閃了閃,張夜心裏一暖,這個孫建明,竟是讓他覺得有一點兒舒服了,不像往日裏看到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人!
“孫大人,你不必再說了,本將即是決定了,便不會改變,還請大人轉告太子殿下,若是他不答應見老臣一麵,老臣便在此一直跪下去,直到他願意見本將為止。”目光堅定,張夜兩眼直直的盯著太子府的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