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蒂娜大師有著身為大陸頂尖強者的驕傲,泰勒也有自己的驕傲,她並不是大陸頂尖強者,卻是大陸頂尖強者的徒弟,更是一名光明兄弟會的成員。
光輝與榮耀加諸己身,光明兄弟會之人身在黑暗,心向光明,光明在所有元素中最為純粹,因為純粹所以強大,因為強大所以驕傲,光明是驕傲的力量,理所當然,光明兄弟會之人心中也有著一份驕傲。
此時是在西月行省,這個光明兄弟會總部所處的行省之內,有人敢於刺殺她這個兄弟會之人,這就相當於帝雪在永恒城外遭到伏殺一樣,嚴重冒犯了光明兄弟會的威嚴。
泰勒的驕傲源自於光明兄弟會的光輝與榮耀,此時有人敢於挑釁光明兄弟會的驕傲,便也是在挑釁她的驕傲,所以她很憤怒。
因為憤怒,所以衝動,所以泰勒這時候很想拚一拚。
空曠的官道上站著一名男子,男子手中提著一把巨劍,巨劍很沉重,承托著他的身影也很沉重,夜色下隱見鬢邊幾縷白發,為他沉重的身影更增添了一份沉穩,頗有宗師風範。
持劍攔路之人不僅很有宗師風範,也確實是一名武道宗師,這名武道宗師看著越來越近的那一團光明,感受著光明之中的強悍氣勢,滄桑的眼眸中有了一絲凝重。
如此年輕便已是高級武者,看樣子這個姑娘已經觸摸到了宗師境界的門檻,果然不愧是一代刺客大師教導出來的弟子,武道宗師心想道。
男子將手中巨劍橫起,巨劍上開始泛起深黃色的鬥氣光芒,這代表他眼中的凝重並不是作假,而是真正認真的對待起這場戰鬥起來。
奔跑之中的泰勒看到了前方那陡然亮起的鬥氣光芒,感應著對方的力量屬性,敏銳的靈覺告訴他前方那名武道宗師便是不久前那場林間刺殺時,與徐伯對戰的地係宗師,心中更是增添了一份信心。
在帝雪遭遇的那場騎士陵園刺殺之中,徐伯遇到了一名與他旗鼓相當的地係武道宗師,正是這名宗師攔住了徐伯,使他不能突破進山坡之上毀掉轟擊帝雪的魔晶炮。
徐伯與地係宗師的戰鬥甚至比之帝雪所遭遇的情況更為凶險,宗師相戰,生死瞬間,在高妙的劍式和武技下隱藏著無盡殺伐,一朝失手便會命喪黃泉。
如果不是那日神法學院兩位大魔導師來援,地係宗師見事敗一心遁走,徐伯又心憂帝雪情況,二人之間必會分出一個生死出來。
泰勒知道那日徐伯雖然在對戰中負傷,卻也讓那名地係宗師付出了不的代價,徐伯曾言對方不修養數月不可能清除他用黑暗鬥氣留給他的創傷。
知道此時攔路之人雖是一名武道宗師,卻是有傷在身,泰勒心中信心倍增,氣勢更攀一分。
泰勒的左手依然緊緊抱著女孩兒莉莉,奔跑中,右手一翻,一柄銀白短刀出現在她手中,短刀上並無什麼華麗的寶石,卻是符文遍布,符文之上隱有血光閃現,顯然附加有極為強大的魔法。
幽幽肅殺冷月下,輾轉紛揚落葉間,有伊人一襲白衣持劍奔來,宗師橫劍在前,依然無所畏懼,光明綻耀,驕傲而又強大。
因為她相信,內心強大的人無所畏懼,無所畏懼的人所向無敵!
泰勒有些擔憂的看向懷中的女孩兒,先前她墮馬如葉偏鴻之時一直心翼翼的保護著懷中的莉莉,沒有讓她受到一絲擦傷,甚至她選擇向回逃跑也有一分女孩的原因,怕她在混戰中受到傷害。
此時泰勒即將麵對一場與宗師間的戰鬥,這場戰鬥必然十分凶險,泰勒早已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卻不能讓女孩兒陪她一起去死,所以她準備將女孩兒拋下,隻盼那名地係宗師真有宗師氣度,事後不會傷及無辜。
然而當她看向女孩兒莉莉的眼睛時,心中卻是莫名一顫。
莉莉的雙眼很平靜,平靜的十分冷漠,根本沒有一絲緊張恐懼的情緒。
早在泰勒抱著她墮馬之時,莉莉便早已醒了過來,先前她自然是真的在泰勒溫暖的懷中睡著了,因為莉莉知道不能讓泰勒有一絲起疑。
從她醒過來時,她的眼神便很平靜,那是對自己以及他人生命絕對漠視的平靜。
泰勒在遭到襲擊之後看似應對瀟灑,卻一直在生死之間掙紮,生死之間有大怖,根本沒有時間分心,未曾注意到近在懷中女孩兒的異樣。
泰勒隻覺得懷中的女孩兒一直抱得自己很緊,她以為那是害怕,卻不知道是莉莉不想在顛簸中被甩下。
莉莉一直在尋找著機會,就算是方才泰勒在光明血雨中如落葉飄然,全身看似沒有任何防範,她都沒有出手,因為莉莉知道那時遠不是最好的時機,突兀的出手隻會讓泰勒察覺。
直到泰勒化作一道光明在林間奔跑,漸漸將全身的精氣神都寄在前方地係宗師的身上,女孩兒才開始緩緩的動作起來。
莉莉動作的很緩慢,所以很成功,很完美,靈覺敏銳如泰勒都沒有察覺一絲。
當泰勒翻手取出銀白短刀之時,莉莉也握住了藏在自己單薄衣下的短劍劍柄。
這柄短劍由珍貴的玄鐵鑄成,不曾附魔,不曾淬毒,更不曾殺人飲血,雖然堅硬鋒利無比,卻與普通的水果刀無異,連泰勒也沒能發覺它的存在。
女孩兒莉莉握住了玄鐵短劍的劍柄,恰在此時,泰勒低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皆純淨如水,一者平靜冷漠,一者茫然心傷。
莉莉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短劍刺向泰勒的腹,泰勒腹部穿著一層輕薄的銀甲,隻是這銀甲能夠防禦鬥氣和魔法,對於單純的死物卻是毫無感應,玄鐵短劍穿過銀甲上的鏤空符文,刺了進去。
光明兄弟會的銀甲不是用來防禦物理攻擊的,所以那些鏤空符文對於沒有一絲力量的短劍毫無防禦,但當短劍刺進那樣式質地奇異的白衣時卻遇到了一層輕微的阻礙,仿佛刺進了棉花中一般。
織就泰勒一身白衣的布料十分奇特,柔韌異常,緊緊的裹著她的身軀,如果不是這布料有些厚,想來在她優美的曲線上定會顯得分外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