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無涯他……”孟無歡欲言又止,低低歎了口氣,孟子期也沒訓斥他,依舊安安靜靜的沏茶撫琴,胡野隻聽到了琴聲,那間琴室他無緣踏入,就被孟無涯狠狠擋在了外麵,可見,討厭自己的人隻有他一個。
“孟姑娘有話但無妨。”
“無涯他,不喜歡別人提及母親,所以剛才反應過激了。”孟無歡盡量委婉表達了意思,胡野表示以後會多加注意的。
“對了,再過些時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鬥夢大賽,不知公子可否願意一同前往?”啊,又是邀約,胡野真擔心又搞砸了,好像就沒有他搞不砸的事情。
“呃,這個?”猶豫間,身後跳出一個聲音,“當然願意了,管吃管住還有美人兒,正中下懷。”
是孟無涯,也不知他是從何時偷聽的,又是否聽到了全部。
“哎……”胡野敲了敲腦袋,總感覺這是個坑,還是深不見底的那種。
“我跟你,蘭家莊的鬥夢大賽,可熱鬧了,上次那位莫淩霜也會去,還有蘭桑琴,就是蘭家人。”孟無涯此時像換了個人似的,跟胡野勾肩搭背,好像剛才衝他大吼大叫的另有其人。
胡野一根手指頭挑開了孟無涯勾搭在肩的左手,撇撇嘴,於夢舟尋求無果,突然出現在清明鎮的這幫子人又重聚,查明爺爺的死因,也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到時候我在長街等你們。”
“嗯嗯。”
胡野沒有留在夢不落夜宿,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他去過一次便罷了。
“哎呦喂,還是這裏最舒服,我想怎樣就怎樣。”胡野一腳甩開靴子,扯了一把衣衫,支著腿躺在了幹草堆上,想起懷裏那塊糖心餅,他拿出來一口塞進了嘴裏,換衣衫時,這塊糖心餅從懷裏蹦噠出來時,孟無涯差點一腳踩在上麵,見他撿起來又揣回懷裏,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打了個哈欠,睡意襲來,胡野在夢不落被折騰了一,裝作君子狀實在累人,不明白他理解的君子跟世人理解的君子是否有什麼誤會,比如他認為君子,君者,理應坦坦蕩蕩不拘節,正所謂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子者,人之子也,喜怒哀樂皆在此中,至於別人理解的,做事有規,世故有禮,他實不能苟同。
“好夢。”胡野都忘了那人,估計他再也不會出現了吧,畢竟隻是個過客,春風與之,皆是。
胡野聽到了金鈴鐺發出的叮鈴叮鈴聲,就知道夢境又來了。
一開始又是昨晚那個夢境,隻不過換了景色,胡野站在雪地裏,那個男孩衝他歡笑著,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男子依舊在撫琴,因為聽到了琴聲,可是卻不見人,那女子輕喚一聲,似乎是男孩的名字,卻怎麼也聽不清叫的什麼,一陣冷風吹過,接著琴聲消失了,女子也消失了。
男孩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胡野看著他一步步靠近,他走的很慢,厚厚的雪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了,每挪動一步,似乎都費了好大的勁,瘦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就在胡野抬手就能夠到男孩的腦袋時,他才發現,腳底下的雪早已經沒到了腰部,然後是胸口,他已經無法動彈,心髒的位置被厚厚的雪緊緊包圍了起來,呼吸漸漸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