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吃了自家娘親研究的新菜色後的聞宴，不出所料的肚子疼了。
他抱著肚子，噠噠噠的趿著鞋。
明月當空，聞宴瑟縮了一下身板，準備去茅房解決一下肚子疼的事。
卻不經意的瞥見，自家娘親正趴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懷裏還抱著一壇酒。
聞清披著外裳，穿著單薄，時不時的舉起酒壇往嘴裏灌一口酒。
辛辣的酒入喉，暫時緩解了憂愁。
可這也隻是一時之快。
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腦，這一刻，她至少不會想起白日裏她看到痛心疾首的那一幕了。
她等了顧元璟正兒八經的五年光陰，她想過無數個可能，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等他，原諒他的借口，甚至有想過他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上。
但萬萬沒想到這個負心漢，轉眼就有了新歡。可笑自己癡情苦等，真傻。
她從未和聞宴提及有關顧元璟的事。
或許聞宴心裏也早就當他爹死了吧。
可是，聞宴他就不會渴望父愛嗎？他去學堂會不會受人歧視？
聞清想起上次去山書院聽到的話，有人罵聞宴是沒爹的野孩子。
“娘親？”聞宴困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聞清忙擦了擦唇角，有些心虛地轉首看他，“兒子，你怎麼不乖乖睡覺呀？”
聞宴黑眸定定的凝視著她，“我肚子疼，要去茅房，就睡不著。”
語氣裏似乎還含著一抹控訴的委屈。
聞清尷尬的咳了幾聲，“那你就快去吧，然後回來趕緊去睡覺。”
她尋思自己下廚也不至於會鬧肚子的地步吧？又沒有下毒。
聞宴點零頭，卻沒有挪動腳步，“娘親，你為什麼喝酒了？”他歪了歪腦袋，“借酒澆愁？可是娘親有什麼憂愁呢？”
聞清已經卸了用來偽裝容貌的底粉，此時她皮膚白皙吹彈可破，柳眉微蹙，紅唇微抿著，“娘親遇到了一點煩心事。”
她又怕兒子多想，便又補充道：“不過你讓娘親靜一靜，明兒就好了。”
“娘親，我也想給你分憂解難，如果所有事都是你一個人杠的話，你一定會很難受。”聞宴雖然是個孩，但他從就思維敏捷，對情緒也是察覺的更為敏福
聞清笑了笑，輕輕地捏著聞宴的臉，“兒子，你可是真是暖男啊。”
聞宴不解地眨了眨眼。
“兒子，為娘我從來沒和你提過有關你爹的事，你也很聽話懂事，從來也沒問過。”
“如果娘親告訴你，你其實有爹爹，你不是個沒爹的野孩子，你會.....會想去見他一麵嗎？”
聞清完後，一邊偷偷觀察聞宴的神色變化，心中忐忑不安。
她也是借著酒壯慫權，才敢向自家兒子吐露心聲，否則擱平時她定然是要把這話悶在肚子裏。
“我......我有爹？”聞宴心情複雜，挺詫異的，他知曉娘親一個弱質女流，身無長物帶著他一個拖油瓶，委實不易。
也沒少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議論。
所以自聞宴懂事起，就絕口不提有關自己爹爹的半句話，怕觸及娘親的傷痛。
“娘親，我不想見他。”聞宴目光篤定，拳頭緊緊地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