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屋門才被推開,她依稀聽到喜婆的聲音以及謝懷瑾不鹹不淡的聲線。

沈蘿立馬端正了坐姿。

樣子嘛,還是得裝裝的。

謝懷瑾用喜杆挑開紅蓋頭,沈蘿那含羞帶怯的臉龐便徹底露了出來。

喜婆喂她吃夾生的餃子,問她生不生。

沈蘿大聲叭叭:“還校”

新娘子不按套路出牌可還行?

喜婆笑意僵滯了片刻,聲提醒道:“少夫人,您應該回答生。”

沈蘿:我知道套路,但我不。

她就直勾勾地盯著謝懷瑾看,後者按了按眉心,拂手賞了銀錢讓喜婆等人退下。

屋子裏隻剩下兩人。

沈蘿指著自己頭頂的頭冠,“特別重,我覺得我的脖子都被壓斷了。”

謝懷瑾沒話,隻是腳步不穩地走了過來,伸手摘了鳳冠丟到一旁。

惹來沈蘿驚呼:“別亂丟阿,那也值不少銀子吧?”

不過鳳冠摘去,她的頭解放了!

輕飄飄的,再也不頭疼了。

謝懷瑾又幫她把釵簪取下。

全程都不用沈蘿動手,顯得她像一個沒手沒腳的廢物。

“我今好累,沒想到成親會這麼累。”

沈蘿嗬欠連連,半闔著眼,嘟囔著道。

謝懷瑾就站在床榻前,屋子裏的紅燭還燃燒的旺盛,映襯著緋色喜袍豔麗又勾人。

“既然累了,那就睡吧。”謝懷瑾如是道。

沈蘿:啊,謝懷瑾好貼心!感動!

接著她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以及床榻外側微陷了下去,謝懷瑾放下了床賬,平躺在外側。

身側睡了個人,還時不時的會用手勾著她的一縷發絲把玩著,要不就捏捏她的後脖頸,試問哪個能睡得著?

沈蘿清醒了,徹底清醒了。

她轉過身,對上某人無辜的雙眼,偏生後者還問:“怎麼不繼續睡了?”

沈蘿坐起身,指著他們蓋的鴛鴦戲水紅被褥,“你對得起這被褥繡的圖案嗎?成親當夜,你就這?這?”

謝懷瑾以手枕頭,慵懶的道:“不是你太累了嗎?”

他今兒喝了酒,臉頰浮著紅暈,別提多誘人了。

就好像一顆飽滿的櫻桃。

沈蘿幽怨的凝視著他,“我累了,你又不累。”難道這種事也需要她出口嗎?

她的眼神充滿著懷疑與探究,張口就道:“莫非,你......”

謝懷瑾一看她神色便知她腦瓜又想歪了,惱羞成怒的按住對方,身體力行告訴她,他可以!

............

照理謝懷瑾心滿意足應該做個美夢,但相反的他做了一個噩夢。

他於黑夜裏行走,不知前方何處才是終點,陪伴他的始終隻有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

突然四麵八方有無數支暗箭襲來,他手無寸鐵,隻能盡力閃躲,即便這樣,胳膊也被擦破了一個傷口。

鮮血從傷口沁出來,滴落在地上。

原本暗色的地麵暈染開一片紅。

謝懷瑾垂眸盯著自己一雙手,聽到耳畔有個忽遠忽近的聲音,讓他快點結束痛苦。

憑空多了一把劍,當啷一聲掉在他腳邊。

隻要他想,他立馬就可以結束。

此時又有一雙手溫柔的撫摸他的臉,謝懷瑾一把握住那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再睜眼已經對上沈蘿滿是探究的眼神。

他疲憊的道:“沒什麼,作了個噩夢。”

沈蘿:???

和她在一起就做噩夢?

這個不能忍,虧的沈蘿見他皺眉神色不安,好心去推他看看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