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敢瞎推謝懷瑾,要是再碰到他的傷口,這可如何是好。
沈蘿跪坐在床榻上扭捏了一下身子,“能不能讓人送熱水進來?我想沐浴。”
她這一路風塵仆仆的,身上還髒兮兮,不沐浴換上幹淨衣裳,委實難受。
謝懷瑾低低地應了一聲。
想要俯首去親朝思暮想的人兒。
卻被沈蘿抬手製止,“別,我現在不好看。”
謝懷瑾指了指自己,“我也很狼狽。”
那不巧了嗎,兩個人絕配!
少將軍帳篷裏突然傳來要送水進去的聲音,將士們不由得麵露八卦之色,心照不宣的交換了眼神。
看來少將軍哪怕是帶傷也能作戰呢!
不愧是少將軍,英勇!
沈蘿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人思想如此扭曲,她隻想痛痛快快的沐浴更衣。
邊塞的水極其珍貴,幾個將士將木桶抬了進來,裏麵是熱氣騰騰的水。
進帳篷後他們十分有眼色的垂眸。
不敢去看眼前的刺激場麵。
但事實上,並沒櫻
沈蘿從包袱裏摸出自帶的香夷子,拉上謝懷瑾自製的浴簾,緊接著就是稀裏嘩啦的水聲,以及從她口中逸出不著調的歌聲。
謝懷瑾靜靜地盤腿坐在床榻上。
沐浴完後,沈蘿感到神清氣爽。
也痛痛快快的洗了個頭,一頭柔軟的發絲隨意綁了一下,誰讓她自己手殘,不會挽複雜又好看的發髻。
她隻穿著單薄的裏衣,謝懷瑾盯著她有些消瘦的麵龐,抿了抿唇瓣,“過來,別凍著。”
邊塞的氣溫有多低,他心裏清楚。
沈蘿爽快地奔向床榻,謝懷瑾便撈起床榻上的厚厚被褥,將她層層的圍繞住。
沈蘿:寧這是裹粽子呢?
沈蘿看了看被裹的嚴嚴實實四肢沒法動彈,隻能晃了晃腦袋,“我覺得我現在像一隻毛毛蟲。”
謝懷瑾按住她身上裹得被褥,肅聲開口:“這一路多凶險,你怎敢,怎敢帶著墨硯一人就從京城跑來?若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教我。”
教我如何承受得住?
他不想再經曆一次生死離別。
沈蘿不知他內心諸多苦楚,反而是有些得意的回答:“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賭嘛,再了墨硯很厲害,路上我們遇到一些毛匪,都是墨硯一己之力打湍。那幾人還跪在我麵前,求姑奶奶饒命呢!”
正圍在火堆前烤火的墨硯,扭頭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眉心一皺。
莫非,有人在背後念叨他的壞話?
“好了好了,既然我都平安抵達邊塞,來到你身邊,你就不要在意過程好嗎!我好餓。”沈蘿摸了摸幹癟的肚子,她這一路上等於是野炊,墨硯尋來食物,她就因地製宜簡單烹飪。
好在她出發前還帶著幾個調味料。
“對了,我還帶了肉幹。”
沈蘿興衝衝的打開包袱,取出油紙袋來,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有些懷疑人生。
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彌漫在帳篷裏。
她,她辛辛苦苦曬製的牛肉幹!就,就這樣變質了?發黴的白點以及發黴特有的味道,明明白白地告訴沈蘿,是真的。
沒有防腐劑的時代,她這一路溫度跨度又大,肉幹在路上約摸就變質了。
沈蘿不由得想起她讓謝懷瑾帶的辣椒醬,是不是同樣也不能食用了?
兩人如今心有靈犀到沈蘿一個疑惑的眼神,謝懷瑾立馬就接過話來,給予肯定:“沒錯,辣椒醬也壞了。”
沈蘿:啊這,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