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對方成功地愣住了。甚至開始懷疑麵前這位真的是沈淮言嗎?短短數月未見,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讀書?
記得數月前沈淮言還振振有詞。
這輩子他就不是讀書這塊料。
還什麼讓他滿腹經綸考取功名,比登還難。
改口這麼快?很是匪夷所思。
“好了,盛少,改日再聊。我和我夫人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
沈淮言迫不及待的想要拉著蘇螢離開。
逗留的越久,要是對方繼續口無遮攔。
他整個老底都被揭穿完了。
好在對方也是個有眼力勁的,心照不宣的擠眉弄眼,裝模作樣的向蘇螢拱手行禮,故作文縐縐的語氣,“在下盛滿,見過嫂夫人,久仰大名,今日得此一見!嫂夫人果真名不虛傳啊,可謂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
這一段辭已是絞盡腦汁。
蘇螢笑了笑以示回應。
盛滿便故作風流倜儻的“啪嗒”一下,打開折扇,輕慢的搖了搖繞過兩人離開。
他一走,沈淮言就急著解釋證明。
“我發誓,我自從答應了妹妹要考取功名戒賭後,就再也沒有踏入賭坊半步!雖我書看的慢,可我也在努力學!”
蘇螢略有驚詫的睨著他,“你同我解釋這麼多作甚?”
沈淮言一口氣堵在嗓子口。
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
他苦著臉解釋:“我怕你以為,我還同那些...人有來往。”
蘇螢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竟覺得沈淮言語氣委屈巴巴的,真是著急在意,怕她誤解一般。
“好,我知曉了。”她緩和了語氣,又像是轉移話題,隨口道:“不是帶我去吃什麼糕點?”
沈淮言打起精神,喜笑顏開道:“那是,那是!跟我來。”
沈複獨自一人行走在熱熱鬧鬧的街道上,他目光呆滯的盯著上方的夜空。
滿臉的孤獨寂寥之色。
謝懷瑾放了他並且把他平安帶回京城。
可他卻無法麵對沈府眾人,祖母身體每況愈下,父親官場失意整日喝的醉醺醺。
沈府一團糟。
他不願回那醃臢之地。
他開始懷念起死去的姐姐,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啊!可是姐姐沒了,留下的兒子謝煜也同他不親近。
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還活著做什麼?
他這樣一個廢物苟活在世有何意義?
沈複心底的厭煩情緒愈加濃烈,他開始帶有目的性的往人群裏鑽去。
覺得混在人堆裏,汲取著溫暖,至少這一刻他不是孤獨的個體。
“沈大哥?”
有道略微驚喜的女聲帶著幾分慌亂響起。
沈複全身一震循聲看去。
對上那含著淚意盈盈的眼眸,對方止不住上前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麼,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沈複攥緊了拳頭。
“姐,你與沈公子無緣無分,莫要強求了。要是被老爺知道你還和他糾纏不清,何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旁的丫鬟憂心忡忡地道。
賀敏心中劃過一絲悲苦,轉過身,指甲狠狠地嵌進掌心。痛的她快要失去知覺,抖著嗓子,“走,我們回去。”
她不能回頭,會舍不得。
會想要衝過去質問對方去哪了?
為何不去賀府提親,為何眼睜睜要看她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子。
為何自己蠢笨如此?偏偏要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