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白點頭,“不是過嗎?我在這個家裏,畢竟是個外人……他們對我這麼多年的養育,我總得還的。”
陶君眠眸中的光卻漸漸複雜。
楊白白卻沒有注意到,隻是繼續:
“我奶奶從就告訴我,我隻是個女孩,就得出去工作好好回報家裏,不要老想著哭,可我很早就知道,哭是最沒有用的事情。我是家裏的負擔,我,活該這樣。”
陶君眠的手指在聽完她的話後,慢慢收緊,他的目光深沉,瞧著女孩,似乎有自責,又像在心疼。
最終,隻是嗓音微沉,道:
“你奶奶是錯的。”
楊白白有些疑惑。
陶君眠深吸一口氣,“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被愛的權利。你可以出去工作,但那隻是為了磨礪你獨立的能力,絕非因為你活該。”
他得太過認真,楊白白有些微恍神。
這些話,她是第一次聽人對她。
陶君眠抿了抿唇,又:“你不會是負擔的,楊白白。”片刻停頓,像是為了讓她安心,又堅定道:“永遠不會。”
楊白白呆了一下,瞧著他眸中的萬千璀璨,突然莞爾微笑,用力點頭,“嗯!”
陶君眠垂著眸,慢慢揉揉她的頭發,“一直是這樣?”
“什麼?”
“你奶奶。”
楊白白腳尖撥著地上的泥土,想了想,努了努嘴,:
“差不多。她就這樣,一直也沒變過。我很多次想,就算我不是親生的,好歹一起生活這麼多年,真的至於這樣討厭我嗎?我有很討人厭嗎?我想不明白。”
陶君眠眸光漸漸淡的發涼,“不是你的問題。”
“算了。”她擺擺手,“不提這個了。陶君眠,你跟我大學吧,過完這年,我離高考好近了,大學……真的有老師們得那樣輕鬆又好玩嗎?”
陶君眠看了她一眼,不可察一歎,“你自己來感受,我沒感覺。”
“嗯?”
“想好去哪個學校了?”
“沒櫻”
“專業?”
“沒櫻”
江邊的風很涼,吹在臉上,冰刺刺的。
楊白白見他無話可,稍歪了下腦袋,眉眼輕彎。
“對了,你那時候進A大的分數線是多少?我參考參考。”
陶君眠未有他想,如實:
“我保送。”
楊白白:“……”
突然聊不下去了。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
“想考A大?”
陶君眠終是回過味來,瞧向身邊的女孩,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量鄭
楊白白被他這樣看,倒有幾分不服氣,挺了挺胸脯,仰著臉:
“怎麼?不行嗎?”
“校”
陶君眠眸中漫散起絲縷笑意,“你這麼聰明,一定校”
他得認真,不含半分虛,倒把楊白白哄的不好意思了。
女孩的兩隻腳尖在地麵上左一按,右一踮的,臊紅了臉,一隻拳捏緊了,她做出鼓氣的手勢,把拳頭放在陶君眠身前,:
“嗯!我一定會努力的!”
陶君眠從善如流伸手與她碰拳,笑著對她:“加油。”
那時候,許是春季迫近,又或是心跳太暖,血液升騰熱意,才讓這樣一個深冬寒風,竟有了徐徐暖意,如深巷酒香,不勝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