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白頭一次這樣清楚地感覺到,她弄不明白別人,甚至連自己,都沒弄明白。
好迷茫啊。
既然她都問了,陶君夏那邊很快就組織好了語言:
[下冰雹:喜歡嘛,就是不斷的想要靠近他,想要了解他,想要在他那裏,自己是不一樣的……
唔,還有,他的情緒是真的會影響到你的,不論開心,還是難過…
呃,就到這兒吧,已經很明顯了。白兒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楊白白盯著這串話,發了會呆,腦子都是放空的。
想要靠近他嗎?
所以偷偷做了一個A大夢。
了解,希望自己不一樣?有吧。
所以朋友兩個字,讓人好不開心。
甚至,在他麵前的那個自己,就是不一樣的。
情不自禁的,想要無理取鬧,會有脾氣……也,會被他的脾氣所影響。
心口一直悶到現在,因為朋友,也因為,他當時情緒不好。
心情更差了。
楊白白單手捂住眼睛,心頭悶氣全然散去。
糟……
她栽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總是出現的那麼及時,帶來那樣,別樣的,特別的溫暖,總是恰到好處的。
好可惜。
是朋友啊……
楊白白維持這個動作許久,又慢慢把手放下,回複陶君夏信息,就把手機放到一邊,躺在床上,盯著蚊帳頂。
反正,整個宿舍隻剩下她一個人而已。
哭一會沒事吧。
哪怕哭是最沒用的事……
但她真的,突然好難受,好難受啊。
她有點理解陶君夏的話了。
換作是楊白白,她也不會告白的。
萬一在他心裏,真的隻是普通朋友呢?
與其出口的真話,轉眼變成笑話,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
她將臉深深埋進柔軟的枕頭裏,腦海中一遍遍過著過去許多的畫麵。
仔細算算,認識也有一年多了,第一眼卻還像在昨。
陶君眠……
楊白白呼吸一抽一抽的,眼眶都是熱的,枕頭濕了大半,腦袋也暈乎乎的。
她哭得發懵,眼前一陣一陣的黑,慢慢的,又趴下去,緊緊抱住這個枕頭,眼皮發沉。
女孩的聲音帶上了濃重的鼻音,慢慢閉上了眼,腦子亂極了,深吸了一口氣,含糊地嘟噥了一句話。
空曠的宿舍很安靜,沒有誰聽清,也沒有人會知道她哭。
“我好像,真的喜歡你啊……”
喜歡一個人,原來,並不全都是甜啊。
楊白白都快忘了,她上一次哭得這麼累是什麼時候了。
這會,倒迷迷糊糊有點印象了。
是在4歲那年,發燒打針。
起來,她到目前為止,也就打過那一次針,疼不疼的記不清了,就很清楚地記得了害怕。
怕極了。
當時抱著她的人是楊玉花,那時候還珠格格還在熱播,楊白白總記得電視裏,容嬤嬤紮紫薇那一段,被奶奶抱得心肝都在顫抖。
那次發燒還是因為在田裏曬太過中暑。
後來,冬蹲田裏,又燒了,腳上還長了凍瘡。
奶奶卻嫌給她打針太麻煩,浪費錢,又哭得那麼丟人,直接讓張婉去買退燒藥給她喝。
藥很苦,但她不怕。
因為這是媽媽給她喝的,任誰都好,不是奶奶就好。
至於凍瘡,就是另一段肉疼的過往。
她更怕疼了。
楊白白緩緩合眼,總算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