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視線適應了環境的光線,楊白白才抬眼要打量這裏的環境。
糟糕的是,她都沒機會看清這裏的髒亂差,目光就被坐在她床邊的一個胡子拉碴,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占領。
楊白白吃了一驚,粗略地掃了眼環境。
狹隘,逼仄,潮濕。
分明亮著這樣刺眼的白熾燈光,卻還透得出陰冷。
這兒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住了,刷白的牆角都長出了青苔,蛛網倒是看得出清理過,但還是無處不在。
連空氣都帶著一股濕冷渾濁。
楊白白不自覺往後一縮,身下的床板還發出了嘎吱脆響,仿佛下一秒就能坍塌。
她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將目光轉到了眼前的男人身上,沒說話。
被她這麼看了一會,男人露出了一口不算整齊的黃牙,說:“你不用怕我。”
他開口,哪怕兩人離得挺遠,楊白白依舊可以聞到異味,她到底是蹙了下眉,緩緩呼了口氣,問:
“你抓我……幹什麼?”
“你不問我是誰?”
男人枯槁的手要去觸碰她,發黑的指縫間藏著似汙泥的不明物。
床板猛然一個搖晃,楊白白的後背撞上了牆壁,心跳一陣失控,強自扯出一個微笑。
“你……是誰?”
男人也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高興道:“錢餅!你聽過嗎?”
楊白白眉尖微不可查一蹙。
聽過。
那時,鄧雅琳給她看過的那篇文章裏的,跟牙妹和癡風同一批的……強…
她片刻窒息,有點想不下去,身子不自覺貼得更後,點了點頭,“聽過。”
錢餅朗聲笑了,聲音並不好聽,湊得裏楊白白更近了些,在她頸間輕嗅了嗅,他說:
“沒關係。我暫時還不會對你怎麼樣,你放心啊。雖然,你是我到目前為止,見過最漂亮的一個女人,但我真的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嘻嘻笑著,“我得好好想著,你香噴噴的,沒開過葷吧?怎麼樣,如果你有興趣,我不介意當你的第一個男人。”
楊白白眸子有片刻空白,突然一陣反胃。
她強忍下生理上的不適,抑住了喉間的幹嘔,屏住了呼吸,搖了搖頭。
不能罵人,不能激怒他,得冷靜,要周旋……
陶君眠一定還在擔心她,陶君眠……
楊白白閉上了眼,想了會陶君眠,才穩住了生理上的抗議。
她回了會兒神,發現錢餅手撐著床沿,目光直勾勾盯著她,那種眼神……
楊白白無法用言語形容,隻覺充斥著一股子赤果的低俗,和一種近乎惡趣的玩味。
她又想吐了。
感覺自己像被一隻惡趣味的貓抓住的老鼠,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捏緊了手指,嗓子一陣幹澀,僵硬又溫和地說:“那個……有水嗎?”
錢餅又湊近了一點,身上的味道也越發明顯,盯著她說:“我幫你弄……”
楊白白怔了一下,腦子裏緊繃的弦幾乎要斷掉,抖著聲音說:“什…麼?”
錢餅低劣又愉快地後退了,“小姑娘真好騙,嘿嘿……水嘛……水……我去給你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