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白不想走太遠,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廳。
她其實不是很喜歡苦味,所以每次給陶君眠做苦瓜菜品時,她都不會吃。
但這次一上來,她突然想試試黑咖啡的味道。
據說很苦,但具體來說,其實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就像以前,她也沒想過自己會喝這樣的咖啡。
楊白白眉頭微蹙,舌尖彌散開苦味,她一時就有些想吐。
是真苦啊……
也不知道陶君眠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味道?
楊白白邊喝邊擰著眉嫌棄,腦子裏也不自覺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慢慢的,咖啡見了底,而她等的人也沒有來。
她眨了眨眼,瞧了下時間,眸底本就不算亮的光芒便如風中殘燭一般,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她說的二十分鍾……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她說的時候,明明很信誓旦旦,可現在,又像是諷刺。
楊白白忽然自嘲地笑出了聲。
也對啊……
她現在是白氏的接班人,一天有那麼多事要去處理,哪兒來那麼多時間去見根本不重要的人?
可既然不能做到,為什麼又要答應?
她捏緊了手指,後知後覺的難堪起來。
連說一聲都吝嗇,那就是真的不重要吧。
楊白白低下眸,這就打算買單離開,安靜躺在桌上的手機適時震動,響起鈴聲。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接了電話。
但她也是刻意讓那邊等了好一會才接起來的。
畢竟,她也要麵子。
白夢的聲音有些許急促,她問:“你還在嗎?”
楊白白捏了捏手心,悶道:“嗯。”
“我快到了,你再等等。”
“……嗯。”
楊白白主動掛了電話。
約莫三分鍾,白夢推開咖啡廳門,張望了一圈,一眼就捕捉到了女孩獨自坐在窗邊的身影,輕鬆了口氣,便快步過去。
“久等。”
楊白白抬了下眼皮,又低下去,搖搖腦袋,“沒事。”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不高興,白夢解釋道:“剛剛臨時有會,沒來得及告訴你,是我不好。”
“嗯。”她無意識轉了下手裏的空杯,“沒事。說正事吧,你找我有事?”
白夢沉默片刻,端詳了她好一會兒,問:“你想回家嗎?”
楊白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荒唐,不自覺輕笑,笑意中藏著些許涼,“家?”
她看向白夢,“什麼家?是我能想回就回的那個嗎?您不是從一早就知道,卻不想認我嗎?”
白夢的神色錯愕了一瞬,轉而又複雜起來,受傷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楊白白也知道自己這番話多少有些偏激。
再怎麼說她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血濃於水,她不應該這麼說。
然而她心中卻總忍不住的怨懟,為什麼?
如果是要接她回家,直接說也可以,為什麼要問想不想?
是不是隻要她不想,白夢就打算不要她?再拋棄第二次?她可以有拒絕的權力嗎?
誰又,不渴望被愛呢?
她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輕聲說:“抱歉,有些激動了。您……做過親子鑒定了嗎?”
白夢頗有些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情,回應道:“做過。怎麼問這個?”
“沒怎麼。怕你認錯。”
如果是認錯了,指不定,她又要被拋棄了。
真是可笑啊。
楊白白咬了咬唇,忍不住在心底自嘲,她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為什麼還要奢望親情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