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白便不再推拒了。
陶君毅拍了拍她的肩,視線在她身上一一掃過,又確認道:“沒再打你別處吧?”
楊白白咬住唇,輕聲:“沒。”
“吵架嗎?”
“嗯。”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她最近心情不好?”
聽得出來,陶君毅是有特意放輕語氣的,可聽起來卻還很像在凶,楊白白冷不丁頂了回去:
“她哪天心情是好的?”
“……你知道還找不痛快。”他低聲說。
楊白白表情板正,問:“所以,是我的錯,我活該,對嗎?”
陶君毅這會兒的語氣便徹底弱了下去,“我也不是……”
“出去。”
她一副不會再說第二遍的模樣,陶君毅頗有些頭痛,便將那杯奶茶放到她手裏,讓她自己扶著。
“行。你也別生氣了,奶茶記著喝,心理醫生是寧旬幫找的,所以短期內她不會讓你停療的……”
眼見著楊白白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陶君毅識相道:“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楊白白的心情浮躁得很,此刻是徹底後悔了起來。
認回了白夢並不能為她帶來什麼,反而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煩惱。
再說跟蹤這事兒,最近那奇怪的感覺確實消失了。
何然告訴她說,她會感覺到有人跟蹤她,是因為她多疑,平時總繃緊自己的神經,才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現在配合了治療,那種感覺會有所減輕……
這段時間確實是減輕了不少,但朋友也感覺到了呢?
後麵的疑問,她並沒有問何然。
她著實無法對何然放下戒心,現在更知道了她是寧旬找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本能地不相信這位父親……
思至此,她隻覺一陣頭痛,眼前似乎多了一團迷霧,她陷入了一個局,難破,難脫。
“篤,篤”
如此兩下敲門聲,楊白白垂下了扶額的手,便順勢拿過桌上的奶茶,雲淡風輕地開口:
“進。”
何然開了門,緩步而入,便見女孩獨自坐在窗邊,淡色的光落在她身上,暈染了一層朦朧,透著絲絲疏冷,而事實上,她確實也不熱情。
楊白白一點也不意外看見何然,什麼也沒說。
何然便道:“我聽說,你被打了。”
楊白白不置可否,隻是輕輕揚眉。
何然不會看不見她半邊臉的紅腫,又瞧見她手邊的奶茶,笑了一聲,“不如你邊喝邊說吧,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唔。”她眉眼輕彎,“很不好嗎?”
何然便不再多話,“她很擔心你,害怕這會對你的治療有影響。”
楊白白斂了笑意,臉上隻多了好奇,無怒無悲,很平靜問:“她指望沒有影響嗎?”
何然雖沒明說,但她是明白的,僅如谘詢一般,困惑道:
“醫生,您不認為,夢女士也需要治療嗎?”
何然默了片刻,讚同說:“確實。但我隻治你。”
“…為什麼呢?”
“夢小姐認為,你是因為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才會對她不親近。這一部分,便也成了我的任務之一。”
楊白白頓了頓,才歎聲:“這樣……那,你可以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