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楊白白小心避開了腳下的碎渣,慢步走到了白夢身邊。
聽到動靜,白夢醉眼惺忪看過去,很突然的,落下了淚。
“衣衣……”
楊白白輕輕扶住她的肩,她於是趴在了她肩上,抱著女孩纖細的腰身,她帶著哭腔道:
“是我對不起你,衣衣。對不起啊衣衣……媽媽錯了。你能原諒我嗎?可以原諒我嗎……”
楊白白喉頭梗住,咽了口口水,才勉強出聲:“怎麼突然說這些?”
“我不應該用你去換寧旬,如果可以…我寧願當時,陶遠就把他一槍崩了,這樣你不會苦,柏冬不會,沒有人會痛苦……”
她似乎在懺悔,口中喃喃,像極了自言自語。
楊白白有點頭疼,抬手輕撫她後背,剛要出聲安撫,白夢突然用力推開了她,驚恐的看向她身後。
“不要……不要過來!千芸,千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害的你啊!是陶遠,是他不愛你,是他啊……”
楊白白背脊有些發涼,動作僵硬回過頭,才發現身後根本沒人。
千芸……
董千芸?
陶君眠的……媽媽?
這算什麼啊……
她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呆呆望著白夢,努力平複情緒,試圖再次靠近,卻聽她又一聲慘叫,這一次是抱頭蜷在沙發扶手。
楊白白擔心她摔下來,忙走到她身後護著。
白夢哭道:“你放過我吧,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不去找別人?!我隻是你的棋子嗎!從頭到尾你都是在騙我!!啊!!!”
楊白白不知道她可以做什麼,抬眼想向管家求助,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
再在這裏呆著,楊白白有理由懷疑自己會瘋。
“你選擇了我,所以我才走到今天。那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我對不起遠哥,對不起千芸,對不起柏冬,更對不起衣衣……沒有人會原諒我,我會被丟掉的。我……”
白夢自言自語著,慢慢鬆開了手,抬起臉,跌撞著撲向了桌上的酒瓶,在桌沿攔腰摔斷。
“我要賠罪,我得賠命——”
楊白白慌忙搶走了她的酒瓶,眼眶發紅,忍不住凶道:
“你要做什麼?!你瘋了?既然知道你對不起我你就應該給我好好活著啊!”
她的淚無意識滾了下來,呼吸顫抖,將半個酒瓶丟到另一個方向,扶著白夢的肩膀,緩慢下蹲,說:
“我再怎麼樣不讚同你,不想原諒你,你始終是我母親。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要對你負責,我也會對你負責。所以原不原諒沒意義,你對我道歉了,我就不會恨你了。媽媽……我們冷靜下來好嗎?”
白夢盯著楊白白看了好一會,才委屈地撲進她懷裏,“可是我做了很多錯事……我像瘋了一樣,不像我自己。我隻有瘋狂用酒精麻痹我自己,才能讓我,不那麼恨我自己。才可以短暫的控製我自己。”
楊白白稍微冷靜了下來,順著白夢的話往下說:“我…知道你很辛苦,媽媽,我原諒你,好不好?”
白夢嗚咽了一聲,從她身上起來,極認真道:
“衣衣,不要相信寧旬。一句話都不要相信,趁著我還清醒,記住我的話!一定要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