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在華山派中又待了幾日,便起身告辭,這幾日令狐衝攜著嶽靈珊與雲飛在華山之中亂竄,倒也領略幾分華山之別樣秀色。
臨別之際,雖是依依不舍,但令狐衝本性到底是個隨性灑脫之人,自嶽不群那處偷了一壺好酒,在山中捕了幾分野味相送。
飲著美酒,食著野味,吹著山風,頗為愜意,人生若隻得如此,當真美妙的緊。
雲飛瞧著已有三分醉意的令狐衝道:“酒這事物,貪多誤事,但你倘若滴酒不沾,卻又失了七分樂趣,其中的度量,當真不好把握。”
令狐衝笑道:“雖多飲誤事,事後也多悔恨不迭,但是若美酒當麵,我終是忍不住的,一口烈酒入喉,醉人心脾,恍然間地為之傾倒,世上有甚麼痛快的,不痛快的,統統煙消雲散,遇到故交好友,千杯下肚,彈劍高歌,倘若遇到仇敵,那則就拔劍相向,性命不顧,疼痛不知,縱然死了,想來也是快意至極的。”
雲飛道:“一怒而地變色,拔劍則群雄束手,大丈夫當如是也。”
令狐衝道:“曾聞師傅讀誦,古時戰將,寫過一首詩詞,念到什麼,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倘若日後與魔教廝殺,能有這番快意,當真是令人向往,當真是不虛此生。”
雲飛道:“何須非與魔教廝殺,就是你平日裏遇到那些為虎作倀,作惡多端的,拔劍而出,誅殺惡首,何等的快意。”
令狐衝聞言麵色黯然,道:“哎,這般的日子,光是想想便就覺得血脈噴張,隻可惜。”
雲飛道:“隻可惜甚麼?”
令狐衝道:“隻可惜家師管教的甚嚴,不可妄加與人起了衝突,前些年頭,我在川中教訓了青城派幾個不知高地厚的子,回到門中,便被師傅一頓好打。”
在一旁的嶽靈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令狐衝道:“師妹,有甚麼好笑的。”
嶽靈珊笑道:“我笑那兩個家夥妄自尊大,甚麼人英、人雄的,居然給江湖上叫做甚麼‘英雄豪傑,青城四秀’。”
轉身問向雲飛“雲飛大哥,你久曆江湖,可曾聽聞這個名號?”
雲飛道:“略有耳聞,不過是青城派四個子胡亂叫嚷出來的。”
嶽靈珊道:“當時大師兄聽到他們的名字就生氣,一麵喝酒,一麵大聲叫道:‘狗熊野豬,青城四獸’這侯洪二人自然大怒,上前動手,卻給大師哥從酒樓上直踢了下來。隻是技不如人,被大師兄一頓踢得連跌七八個筋鬥。”
雲飛笑道:“踢的好,倘若我要在場,也非要教訓他們不可。”
嶽靈珊忽然有轉了臉色,道:“隻可惜,事後被餘觀主查了出來,寫信前來告狀,害得大師哥在大門外跪了一日一夜,眾師兄弟一致求情,爹爹打了他三十棍子,這才饒了他。”
令狐兄道:“那兩個子,本就該打,‘英雄豪傑’這四個字,安到雲飛大哥的頭上,才叫人信服。”
雲飛謙虛了幾句,開口道:“令狐兄弟,你整日呆在山中,又有何樂趣,更何況你劍法已然到了瓶頸,若不在江湖中廝殺幾陣,恐難再有進益。”
令狐衝道:“我倒也想到江湖中遊曆一番,隻可惜,隻可惜……”
雲飛道:“可是嶽掌門不許?這個好辦,明日我去尋他幫你求情便是,大丈夫如何能藏在深穀之中,當翱翔於九之上才是,想來嶽掌門應該會賣我這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