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見到父親聽完自己的講述後,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憤怒,還有些猶豫的樣子,柳凝芝略有不快的喊了一聲。
“此事先不必聲張,就算今日尋上門去,那段家的子也絕不會承認的。且再等幾日,待接你的上宗使者到了,為父稟明一番後再做計較。”中年男子似是聽出了女兒的不滿,卻也並未多做理會,直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道了出來。他心裏明白的很,自家沒有任何憑據,若是非要將此事鬧大了,最後被打臉的隻能是自己,還會讓段家白瞧了笑話。
見父親話語中全無商量的口氣,少女也隻是輕聲喃喃的抱怨了幾句就不再開口了。
“女此次遭劫,蒙陸公子與令師舍命搭救,在下心中萬分感激,令師不幸仙逝,柳某聞之亦是痛入心脾,若公子應允,我必妥帖安排一番,為尊師移身故裏厚葬。”柳越風轉過頭來,對著陸寒先是起身一拜,隨後便出了這番話。
“伯父如此是折煞子了,吾師生前便多喜寧靜,為清心寡欲之人,身後能以林木草石為伴,倒也合了他的意願,況且子也不太清楚家師究竟家自何處,伯父的好意,子隻能心領了。”陸寒先是衝著中年男子回拜了一禮,便謝絕了他的好意。再對方所言到底是真心還是客套,陸寒也不敢肯定的,他可不願憑白添了份麻煩,還擾了師父清靜的。
“也罷。陸公子今後有何打算的?如若用得上我越商盟的,在下絕無二言。”既然對麵少年無意移葬其師,那柳越風自然也不會強求,緊接著便表達了對少年本人的答謝之意,畢竟聽過自己女兒的敘述,她的救命之情主要還是落在少年身上的。
“想必伯父也已知曉,在下與令嬡一般,也同樣身具‘靈體’的,家師臨終前便囑咐過,要我尋一修仙門派拜入其中,子也正有此意的,可這一去也不知要多少歲月,家中父母再無法行孝贍養,還望您稍稍照拂一二,子便感激不盡了。”陸寒出這番話,又是衝著對麵中年男子深深一拜。
“不忘顧複之恩,又如此尊師重道,陸公子實為極有情義之人,此事柳某答應下了。”柳越風正色道,緊接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他又開口:“陸公子,若你有意,這修仙宗門嘛,在下倒是有個現成的為你引薦一二的。”
“哦?莫非正是您方才所談的‘上宗’?”陸寒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他早已看出眼前的中年人並不隻為了報恩而提出此事的,相信多少還存了一點讓自己對其女兒的照拂之意。
“沒錯,公子果然是通透之人,看來早便是發現了。”見少年竟未有多少心緒上的起伏,柳越風也是稍微吃了一驚,畢竟要尋得一個修仙門派也不是多麼容易之事,更何況還有人為其引薦的,難道他看出了我的心思?這位越商盟的柳大當家心下裏越發感覺自己低估了眼前的少年,盡管他早已將其放在了一個頗為不低的位置來看待的。
陸寒對著中年男子報以一笑,卻未再開口什麼了。
柳越風對於這種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感覺極為不舒服,尤其對方還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他也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心情了,開口道:“想必一路上陸公子也疲乏了,今日還是早些用過飯後好生歇息一番罷。”
“多謝伯父。”陸寒哪還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意思,心中也是冷哼一下,他可不願被人使了自己還要恭敬稱謝的,不過臉上還是沒有顯露任何不滿的回應了一聲。
臨出廳門前,陸寒仿佛又想起什麼似的將一個紫木方形長盒交給了柳越風。看到盒中之物,中年男子先前的一點陰鬱頓時煙消雲散,對陸寒又親近了幾分。
這紫木長盒中所盛的正是那株回陽草,方才光顧著話,幾人竟都將此物給忘到腦後了。
之後,柳越風直接便進了**,並未與陸寒柳凝芝二人一同用飯,想來應是急著拿此草去製藥了。
第二日,引陸寒見了一麵已服藥好轉許多的母親,柳凝芝此女便是要帶他出府逛逛。結果此事被柳越風得知後,少女挨了一頓不輕的嗬斥,最後隻能悻悻然的帶著陸寒在自家府院中逛了起來,好在陸寒的反應還算讓她滿意。整整半日的光景,除了那幾間不許擅入的,柳凝芝此女硬拉著陸寒幾乎連仆丁侍婢的房間都未放過的將整個柳府逛了個遍,惹得陸寒是哭笑不得。
“老爺,府中來了一位道人,自稱是您在青靈山的舊識。”正在柳越風陪著自家夫人在**屋中閑話之時,柳府的管家在門外輕聲了一句。原本這**是隻許女眷進出的,隻是前幾日這姓李的管家被自家老爺仔細叮囑過,若是府中來了道人,一定要立刻通稟,所以此刻他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便來了此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