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來著眾多,半數以上,都是主人不認識的,一問才知,是龍生前搭救過的,或者交結的朋友,其中有四世同堂的笪詩一家,有安然兄弟三人舉家而來,有龍目山老獵戶。
當然,也少不了濱都武林四十家的掌門人,和綠色別墅十姐妹。時厲勝七人,在東郊千墳莊,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請來泥瓦匠,造了一座比常人大三倍的墳塋,因找不到龍的屍首,隻好放進龍日常所穿的衣服,和他的隨身之物。墓碑上清晰地寫著:恩哥龍之墓。墓碑下方,寫著時厲勝七人的姓名。東野惠倩,寒琴,時豔,金蘭,顧寶,安然夫婦,和卓有成夫婦在墳塋四周挖了七個大坑,待青明時節來臨,前來拜祭龍,種植鬆柏花草,以寄哀思。一切完畢之後,時厲勝七人搬出了項家大院,住進了春水江江堤旁,老馬路駱氏奶娘家的那座老宅。時厲勝七人曾在這裏住過,對家裏的一切也不陌生。他們把龍的靈堂設在裏屋,那曾是白貞,劉娃,莊碧玉,和高敏住的地方。劉娃取出龍心愛的銀鉤梅花槍,用白粗布包好,放在龍的靈位旁。白貞買來一瓶大曲,取出大碗,斟滿後,敬在龍的靈位前。
東野慧倩和時雁湊了近兩百元錢和一些糧票布票,交給了白貞,以維持他們的生計。時雁在龍的靈位上點燃了一柱香,隨後對時厲勝∶“太保,我和十三娘商議過了,你恩哥的仇,還得你們七人來報。不過,你們盡可以放心。
白貞接過了龍肩上的這副擔子。為維持日常支出,她扛著恩哥曾經耍弄過的刀槍棍棒,在恩哥擺過的場地上,耍拳賣藝,終於嚐到了恩哥往日的幸勞。火氣暴躁的時厲勝,此時也變的文雅起來。為了減輕白貞的負擔。他瞞著家人,偷偷地溜到了漁碼頭,找上了恩哥過去的東家,扛大包掙錢,幹起了力氣活。懂事的凡奎,拿起恩哥用過的麻袋,到煤場附近去揀煤,卻意外的讓高敏發現了,結果倆人共守同盟。凡奎揀他的碎煤,高敏上菜場揀自己的菜皮,如此一般,家中得益。莊碧玉包下了家務活,洗衣做飯,忙裏忙外,做的還真象模象樣。劉娃和展大雄在屋前的荒地上,刨出了約有半畝地的地。四周用偷來的竹片紮上了籬笆。隨後,上了漁碼頭。偷來不少雞鴨,放養在院裏。時常,倆人踩著冰冷的河水,到郊外的河裏,築壩抓魚,摸些螺絲。河蟹,河蝦,河蚌,大的賣給外人,的留下自己吃。原本龍獨自承擔的家務。現在被七個弟妹,分擔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守在龍的靈位前,追憶往事,痛哭不止,情景十分悲哀。
“有一回,敏生病,恩哥為了增加她的營養,頂著滿的大雪,闖進了怪石林,打了三隻野兔回來,在饑寒交迫之中,暈倒在雪地裏,如不是牡丹姐和二哥及時找到,恩哥也就沒了。”
“是啊!恩哥為我們做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為了讓我們吃好穿好,他時常吃個半飽,下飯的菜差不多都是我們吃剩的,遇上好的菜,還舍不得吃,就衝一碗醬油湯混過去。”
“逢年過節,我們都有好衣服穿,可恩哥都是快二十歲的人了,但卻沒有一套象樣的衣服,一年四季,始終在黑白兩套練功服上更換。我實在看不下去,就拉著二哥去城北,幫別人拉了一場場子,拿了十五元的血汗錢,替恩哥買了一套藍卡其的衣服,可恩哥舍不得穿,硬是放進了木箱裏,給二哥結婚時穿,聽得我當時就哭了。”
“大姐,為了你和二哥的事,恩哥還問過我,要為你倆做主,操辦婚事。”
劉娃著,放聲痛哭,一時引得大家嚎哭不止,斷斷續續,直到明。
舒傑,顧寶他們這批知青,調回到了城裏,有了自己的新工作。
龍死後,卞群的情緒一落千丈,通過父母的關係,也被調回濱都,分在濱都襯衫三廠,但還是沒法挽回往日的風采,和幹勁十足的工作熱情,有事沒事就上醫院混病假,把自己獨自一人關在房裏,整整夜瞧著自己和龍在農場拍的一張合影照片,痛苦萬分。綠色別墅的姐妹,見卞群如此這般,硬是把她請到了綠色別墅,企圖恢複她的本來麵貌。大家坐在別墅的大客廳裏,磕著瓜子,扯東拉西,調節卞群的情緒。性格外露的東野慧倩,一到了此時,心情就浮躁,脾氣就見爆,見不得大家一臉愁容,聽不得大家紙上談兵,冷笑幾聲,獨自離去。
東野奮強不失前言,在春節後的第一個星期的中午,請來了舒傑,蓋無雙,呂民,顧寶,牛不羊,高金榮,馬玉,和鍾鳴,移步西亞酒家吉祥廳,擺上一桌上好的酒席,把自己的新娘子揚菲妃,介紹給了大家。揚菲妃身材高挑,杏嘴大眼,感情專一,身手平平,可卻愛爭麵子,有工作不做,常和東野家族的一對孿生兄弟東野惠軍,東野惠兵在濱都火車站一帶撈市麵,在城西有名氣。大家舉杯暢飲,正喝在興頭上,顧寶忽然歎息了一聲,搖著頭:“今這酒,兄弟也應該有份,可是,娘的!都是那不要臉的太上皇,這帳,老子早晚要和他算。”舒傑伸手抓過一把花生米,兩眼望著顧寶,象是要看透他的心。
他不快不慢,一粒一粒的往嘴裏扔花生米,直到吃完,才:“魔王,這確實是件生氣的事,兄弟好歹是我們的生死兄弟,誰知他這麼短命,少年英逝,就這麼走了。嘿!真是可惜。”顧寶一聽,放下酒杯,扔了筷子,點燃了一支香煙,猛吸了幾口後,把香煙狠狠地扔進自己的酒杯。指著舒傑氣呼呼的:“都是你這子不仗義,救了太上皇,害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