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去,細細的撫摸那光滑的脖子、手臂、背脊、大腿,心裏埋藏以久的渴望像火山一般噴發出來:“熙之,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期待很久了……”

她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這輕微的抖動更刺激了他,他坐起身來,很快將自己身上的束縛全部解除,胡亂扔在地上,鑽進被子,緊緊抱住了她嬌小的身子。

他輕輕的吻她的眼睛、眉毛、嘴巴、額頭、吻她的耳朵、脖子,然後,一路下來,到了胸口,一隻手已經拉住了她的小小兜衣的帶子,輕輕將它們完全解開……

這一瞬間,她忽然睜開緊閉的雙眼。

那麼明亮的紅燭高燒,像誰哭泣出的眼淚。

石良玉迎著她那雙幾乎完全麻木的眼睛,看著她臉上那種幾乎完全變成死灰一般的顏色,忽然想起在舊都的府邸,自己喝醉了欲對她施暴的那個晚上。那個晚上,她也是這樣的目光,吐出大口的鮮血,幾欲死去。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下,嘴唇貼到了她的嘴唇上,聲音充滿了擔憂恐懼和憐惜:“熙之,你不要死,我不傷害你也不強迫你!熙之,我隻是喜歡你,想永遠跟你在一起。熙之,隻要你好好活著,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

\t他的手不再移動,隻是緊緊將她抱在懷裏,她閉上眼睛,身子顫抖得更是厲害,他隻覺得抱在懷裏的小小軀體摩梭著自己胸部腰部那些醜陋的傷痕發出微微的疼痛,又帶著深深的甜蜜,那些曾有過的痛苦折磨的陳疾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全部的補償。她如此緊密地與自己相切合,好像要融入自己的靈魂和骨髓裏去!

從未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好的軀體,這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帶著溫柔的愛戀和純潔的征服,似乎要救贖自己曾經陷落深淵的不堪回首的殘敗和恐懼……

自己最喜歡最渴望的女子就在懷裏,心底強烈的欲望幾乎讓他快要崩潰,可是,他看她閉著眼睛的神態稍微平靜了一點兒,她的嘴角也沒有流出血來。他放心了一點兒,心裏那種溫柔的溫存的情意更加充盈,生生將滿腔的欲望變成了滿滿的愛戀,他輕輕親吻她的嘴唇,在她耳邊低聲道:“熙之,以後我們還有很多美好的夜晚,今晚你就放心睡吧,我不會傷害你的。總有一天,唉,總有一天,我相信你會喜歡我的,一定會心甘情願接受我的……”

窗外,雨雪紛飛,屋子裏卻溫暖如春,他輕輕地抱著自己的新娘,如同抱著另外一個嶄新的自己!這一瞬間,心底再也沒有身在異國掙紮的苦楚,沒有躲避政敵暗箭的恐懼,沒有淪陷在馮太後、胡皇後床闈的惡心和恥辱,沒有煩勞,沒有憂慮,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自己夫妻二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天荒地老,幸福綿綿……

他親吻她的眉眼,將她的溫暖的手握在手心裏,十指交扣,笑意從心口擴散到臉上:“熙之,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熙之,我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好,隻對你一個人好!”

然後,他抱著她,像她那樣閉上眼睛,很快就酣然入睡了……

太子府的囚室。

這是一間單獨的囚室,裏麵很安靜,也生了火盆,衣服被褥都很充足,食物、清水都很豐盛。

朱弦坐在火盆邊,根本無心吃這頓豐盛的“囚飯”。藍熙之的絕望的臉、那觸目驚心的紅蓋頭,都如刀子狠狠地捅在心上。那絕非因為她是先帝的“遺孀”,那是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受苦的絕望心疼與恐懼。

他從小習武讀兵書,性格鎮定,對麵敵我局勢常常有很精到充分的估量權衡,很少有什麼衝動的時候,因為,一衝動,犧牲的很可能就是千軍萬馬,領土淪喪。可是,自己卻兩次明知是有去無回,也不能克製地闖入石良玉守備森嚴的府邸。

隻是,這次就不如上次了,石良玉早已拋棄了“朋友”的麵紗,赤裸裸地強迫藍熙之和他拜堂成親。如果藍熙之像上次那樣還是行動自由的,他還不會如此憂心,可是,這次,她明顯是被人下了藥或者點了穴,連獨立行走都不能,她怎肯嫁給石良玉?藍熙之性子剛烈,這樣威逼,不是要她的命麼?

他心裏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憤怒,站起身,用力地拍打著鐵窗,悔恨自己沒有幹脆帶了千軍萬馬殺到石良玉的府邸救人。

府裏的人都喝喜酒去了,隻有門口兩個看守老遠地喝著酒吃著肉,也不理睬他的咆哮,任他在鐵牢裏將手掌都拍出血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名看守立刻道:“司徒將軍!”

“你們在外麵看著,我來看看這裏。”

兩名守衛立刻退到了門口,繼續喝酒吃肉。

司徒子都提了一壺酒,在鐵窗外停下腳步,看著朱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