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對這個世界,趙樸也是漸漸熟悉起來。
一開始時,趙樸還有些憤青的情緒。
宋朝對士大夫最好,養士百年,可是士人除了泡妞、作詩、貪汙之外,什麼也沒有作。北宋、南宋滅亡時,文人更多的是背叛,而不是殉國,文祥這樣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崖山浮屍十萬,更多的是軍民,而不是文人。宋朝可以是給了文人最大寬容的朝代,但也是文人最沒節操的時代。
因而,對那些士大夫,尤其是主張議和,或是投降的士大夫心存鄙視。
可是隨著時間的延續,接觸的加深,趙樸也漸漸的理解了,不上寬容,隻是沒有過去那樣偏激。
百無一用是書生,金軍殺來了,這些書生,這些士大夫,不能騎馬打仗,也不能拿槍戰鬥,他們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讓他們赤手空拳去抵抗金軍的刀槍,有些勉強。在很多時刻,他們隻能屈辱從賊。
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動物,都是怕死的,真正麵對刀劍不畏懼的,又有幾個?北宋也就一個李若水,南宋也就一個文祥,想要找出第二個很難。
況且,中華五千年的文化,就是靠著人傳承,這些書生,士大夫,本身就是文化傳承的核心載體。若是這些書生,都為國死難,中華文明不定會斷根。在這種程度上,他們還是起到一定作用的。
從賊就從賊吧,趙樸不寬容他們,也不苛責他們。
隻要不是做得太過分,太令人發指,即便是成了貳臣,趙樸也權當是沒有看見。
可是,杜允這貨太缺德了,竟然掘開黃河大壩,使黃淮一線,成為了黃泛區,幾乎是幾百萬人受災,浮屍不斷,瘟疫橫行,在某種程度上,這貨犯下了反人類罪,絕對是甲級戰犯,比秦檜的罪過還大。
“難怪,河北許多地區都淪陷,可就是大名府還在,原來是掘開了黃河大壩,成了黃泛區,不利於騎兵行進。完顏斡不離又不傻,不會為了一個區區的大名府,將幾萬鐵騎陷入沼澤等不利地區!”
“難怪,曆史上,趙構不跑往關中,不跑往洛陽,不跑往襄樊。偏偏往揚州跑路,有人他是看中了揚州的繁華,這全是扯淡。黃河大壩一垮,使黃河水自泗水入淮,致使富饒繁華的兩淮地區毀於一旦,成為黃泛區。這裏盡數是沼澤,泥地,不利於戰馬馳騁,正好可以阻擋金軍鐵騎,原來趙構是打著這個打算。隻是阿爾比斯山擋不住拿破侖,黃泛區也擋不住金軍騎兵。”
趙樸的心情很是鬱悶,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扔下冊子,鬱悶的等著大臣的到來。
…………
很快,朝中的大臣都是來到殿內。
“各位請坐!”趙樸眼神掃過這些大臣,心中思索著。
宋朝的朝堂大權,無非是軍、政、財、司、台策五大機構。而決定一個國家政策的,往往是這五大機構的十幾個領導官員拍板。而身為皇帝,不需要記住太多的人,隻需要記住十幾個官員,記住這些官員的品行、才能、優點、缺點等等就足夠了。一個皇帝,往往是靠著掌控這十幾個人,從而掌控朝堂大局,從而掌控下。至於其他零零碎碎的雜魚,能記住則記住,記不住則幹脆不用記憶。
當了皇帝也有些時間了,這是趙樸總結出來做皇帝的經驗,很粗淺,很簡陋,但是也很現實。
而位居在頂層的二十多個大臣,正是此次有著從龍之功的大臣。他們多數是大名府,應府的地方官員。按照大宋的升官規則,需要熬上十幾年,再有朝堂的老人提點,然後才能進入六部,三省,樞密院,三司之類要害部門,成為大宋的最高領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