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勝於言。
若按照正常的程序,趙樸提出禦駕親征的意見,必然遭到一大批大臣反對,許多諍臣死諫,以死為要挾,死纏爛打,最後禦駕親征變黃了。
可是,趙樸卻不按常理出牌,隻是在朝堂上簡單的提了一下,不管大臣們同意不同意,穿上戰甲就走,速度極快。讀書人們想要以死勸諫,也來不及了,隻能望著十幾裏外的灰塵,無奈歎息。
若,武人幹政,是亂國開始;
那文人幹政,則是滅國開始。
有許多文臣,根本不懂得戰爭,根本不懂得如何用兵,對國家大勢文盲一個,除了誇誇其談之外,什麼也不會。可是偏偏要做出我是諸葛亮,我是樂毅,似乎皇上不聽我的意見,就是暴君,就是昏君。可是到了戰場上,往往是一潰千裏。
總之,趙樸獨斷專行的走了,帶著嫡係的三萬八字軍前去犒賞三軍,一切麻煩,都丟給了汪伯彥、趙鼎等人。
接著,應府眾臣開始收拾東西,遷都東南,地點在揚州。
遷都是一件麻煩事情,各個部門協調,府庫銀兩,各個朝廷大員的遷移,運輸家眷的馬車,護衛的軍隊,還有一路上的糧食消耗,到了揚州之後如何定局等等,再加上許多雞毛蒜皮的事,麻煩不已。
一個家戶,要搬家還需要忙活許久;而遷都,更是遷都成千上萬人的利益,麻煩必然不少。
若是在太平年月遷都,絕對是一大群人阻攔,比如太祖趙匡胤想要遷都洛陽,結果朝廷大臣都反對,反對的理由很多,可實際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損害他們自身利益。在舊都時,都有房產、店鋪、田地等,依靠著是京城的有利地勢,可以大獲其益。如今一遷都,到了新的都城,房子要重新買,地也要重新買,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遷都後,他們各方麵的利益都會受到損失。
總之各方麵的利益糾纏,注定了遷都很難,從商量到決定,再到完全搬遷過來,至少要三四年時間。
如今,隨著金軍進攻,一切都省略了。
也不得不省略,金軍不會留給他們太多的時間,此時是遷都,不如是跑路。一切貴重的,一切不必要的,一切零碎的,都是統統丟棄,隻帶上朝廷的官員,還有一些重要物品,就匆匆上路了。
而在揚州,作為陪都之一,經過了簡單的一些營建,和前期的準備工作。隻是時間太倉促了,一切都是麻煩不斷。
這些都需要他們三人總理一切。
此時宋朝的朝堂出現了一個怪現象,一方麵皇帝陛下親自前往黃河邊,慰勞三軍;一方麵是朝廷的大員們,向著揚州遷移。
大宋的漕運比較發達,可以接著運河,坐上船順勢到達揚州,免去了鞍馬勞頓之苦。
不過,眾臣都對前景悲觀無比,金軍南下黃河防線守得住嗎?
汴梁守得住嗎?
應府守得住嗎?
莫名的恐慌在朝堂上彌漫,人心漸漸不穩,一些大臣的心思開始想偏:大宋的這首破船,即將要沉沒,還有必要繼續堅守下去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
一些文臣開始寫信,然後命奴仆北上,向金軍獻上忠心;而一些金軍密探也快速的活動著,到處遊走勸,拉攏著意誌不堅定的臣子。
剛剛搭建的朝廷,就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似乎頃刻之間就要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