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瑤看著開了木塞的酒瓶,嗅了嗅,問:“你們這店裏的飯菜也不便宜,這酒是不是摻了水,怎麼酒味這麼淡?”
淡到都快要聞不到酒的味道了。
店小二“嗬嗬”一笑,“這位公子,你們出手闊綽,這壺酒可是小的偷了樓上客人沒喝完的小半瓶摻和到裏麵的,原本這壺裏的酒味會更淡。
不信您去聞聞其他桌的客人的酒壺?
這城都被封了,說不定哪天就彈盡糧絕了,米麵糧油酒都貴啊。
這種酒也就我們店裏有些存貨了,您去其他店裏看看,有錢都買不到呢。”
店小二說完,將筷子放在兩人的麵前,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雲九撇了撇嘴,將那壺酒抱起來晃了晃,“這裏麵既然摻雜了樓上那些客人喝剩下的,還是送給臨桌的客人喝吧。”
楚雲瑤點這些飯菜本來也沒打算吃,拿起筷子嚐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便點了點頭,環顧了一圈,指了指角落一個正喝著悶酒的中年人:“給他吧。”
雲九擰著酒壺到了那人跟前,“你好似很能喝酒,我們公子送你一壺。”
那人掃了眼桌上兩個酒瓶,接過雲九手裏的酒壺,往楚雲瑤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們也是來這裏做生意的?”
雲九點點頭。
那人“忽”的一下站起身,擰著酒壺到了楚雲瑤這一桌,抬頭往樓上看了幾眼,壓低了嗓音:“這位小兄弟,我看你是剛來這裏的吧?”
楚雲瑤點點頭。
那人歎了一口氣:“小兄弟,不要想著賺錢做生意了,趕緊的離開這裏吧,手裏的財產該散就散了,撈到個出城的名額,沒必要耗在這裏。
免得跟我一樣,落得一無所有,想要出城都出不去了。”
楚雲瑤見那人衣衫雖然有些髒亂,但做工和材質都是上好的,想必一開始的也是富貴人家。
楚雲瑤給那人倒了一杯酒,又將餐盤往他麵前推了推,“這位兄台,願聞其詳。”
那人也不客氣,好似餓極了一般,大口吃著端上來寡淡無味的肉,伴著澆了湯汁的飯,三兩口下肚一碗後,才緩過一口氣,“我家從前是做布料生意的,這裏開了一間分店,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我便想著過來看看。
雖然戰亂開始了,但從未見流民往城外湧,我以為這裏的百姓跟外麵的一樣,暫時是安穩的。
結果進來容易,想要出去,便麻煩了,要出城,需要各種證明身份的東西,我能用來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都拿出來了,但迄今為止都沒有拿到能出城的號碼牌,隻能一天天的在這裏轉悠。
後來我聽說,隻要偷偷塞給那些審核的人一筆錢,便容易出去了。
可我在這裏逗留了這麼久,身上的盤纏早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哪裏有錢賄一賂那些當差的。
小兄弟,看在這壺酒的份上,聽我一句話,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省的出不去了。”
楚雲瑤見他快要將一桌飯菜都吃完了,讓店小二又切了兩斤牛肉和鹵好的豬肉,還包了些幹糧給那人帶著,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交給他:“你拿著這個東西出城吧,他們應該不會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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