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夜白抬手扶著門框,目送墨淩淵和楚雲瑤一行人消失在蘭桂坊的大門口,身形越發孤寂了,眸底滿是落寞,好似身邊的熱鬧都離自己遠去,他又恢複了一個人的冷冷清清。
這兩年的歡笑和快樂,好似夢境。
花姐站在遲夜白身後,於心不忍,低聲問:“爺,既然如此舍不得,剛才墨少帥問起,何不提出來隨時去少帥府看看小小姐?
我看少帥剛才的言語和神情,分明是故意這麼問你的。”
遲夜白搖搖頭,轉身往樓上走:“雲瑤說得對,我不能讓思瑜從小跟我一樣,看盡了人生百態,見慣了世俗醜惡,心真的會扭曲的。
往後,就讓她留在少帥府,快快樂樂的長大吧。”
他仰起頭,環顧了一圈,歎了口氣:“再過十年,這蘭桂坊和我的賭坊,也是應該關掉了。”
花姐聽得內心震顫:“爺,您......”
“反正我也賺了足夠多的錢,養的起你們了,跟著我,不會讓你們餓死的。”他一掃剛才的鬱鬱寡歡,又恢複了往日的傲嬌:“本坊主沒了蘭桂坊和賭坊,還可以做其他的生意嘛,再過十年,你們一個個人老珠黃,誰還願意來我的蘭桂坊光顧我的生意?
花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想要嫁人趁早嫁了,免得總跟在本坊主身邊惹人誤會。
本坊主早就立過誓,這輩子終身不娶。”
花姐:“......”
花姐被遲夜白明晃晃的嫌棄,都快要氣死了,啐了一口,“老娘又看不上你這種打扮的比老娘還好看的人,你終身不娶關老娘屁事?
在老娘眼裏,街口賣豬肉的光棍都比你有男人味,哼!”
遲夜白回了房間,關了門,解開衣衫,看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苦笑一聲。
楚雲瑤怕是被他氣狠了,下手可真重,拳拳到肉,偏偏又避開了他的要害。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在西洋鏡裏照了照,看到本就不深的傷口處因為塗抹了藥粉,鮮血早已經止住了,也不疼了,不由的怔了怔。
思瑜滿屋子歡快的笑聲似乎還縈繞在耳旁,未曾遠去,遲夜白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他並不是多餘的存在,還是有人全心全意依賴他,愛護他,為了他不惜跟全世界為敵,為了他不惜委屈自己。
盡管這個人是個才兩歲的小孩子,但,他猶如黑洞般空虛的內心正在被逐漸治愈。
這麼多年來,每次直麵內心,那種對自我的攻擊,自身的否定以及對自己的厭惡猶如困住他的網,所有的嘲諷和嫌惡如潮水般將他包裹住,他猶如在沼澤裏掙紮求生的人,越是用力越是無助。
往後,這種感覺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小小的女兒對他的愛意和依賴已經超越了一切,他成了思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這就是他往後好好活著做個好人的最完美的理由!
......
少帥府裏。
兩鬢已經花白的管家特意命人將府裏重新裝飾了一番,迎接小少爺和小小姐回來。
看到壓根就沒見過幾次麵的孩子,突然就長的這麼高這麼好了,老管家心裏五味陳雜,不禁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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