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瑾揉著額角,閉了眼靠在座椅上,眉心微微攏著,愁緒滿腹。
路遇岔道口,顧維拿不定主意:“少爺,是回您的住處還是督軍府?”
“督軍府。”封少瑾淡聲道:“去看看父帥的身體如何了。”
一路沉默,顧維忍不住問:“少爺,您打算一直這麼瞞著大小姐嗎?要是瞞不住了......”
“能瞞多久便是多久,直到瞞不住的那一天。”封少瑾低聲喃喃:“要是她知曉封家要跟賀家訂婚的那個人是我,是絕對不會繼續留在我身邊的。”
“護衛守口如瓶,卑職也不知道少夫人是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每次帶著少夫人去教堂,裏麵的傷患也早已被叮囑過,沒人敢多說一句。
報紙上也沒有任何關於封家和賀家聯姻的消息,卑職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
唯一有問題的,怕是夫人安排進別院的那幾個老婆子了......
可量那些人也不敢對著少夫人瞎嚼舌根。”
顧維偏頭看了封少瑾一眼:“少爺,不如等過幾日,卑職尋些靠譜的婦人回來,將這些人替換掉?”
封少瑾睜開雙眸,盯了顧維一眼:“你對淩薇倒是上心。”
顧維嚇得手足無措,將油門當成了刹車,車子猛地提速往前衝去。
幸好夜晚沒有行人,封少瑾及時的抓住了方向盤,車子才沒有撞上路邊的大樹。
顧維穩了穩心神,待車速正常後,語無倫次的開口:“少爺,我,卑職隻是不希望少爺太過煩憂,想要替少爺將少夫人留在身邊而已。”
“嗯,本少知道了。”封少瑾修長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膝蓋骨:“多一個人保護她總比那些時時刻刻想著要害她的人好得多。
本少知曉你的心思,你不必慌張。”
顧維:“......”
有的人,可遠觀不可褻玩。
有的人,可仰望不可高攀。
可隻要能遠遠的看一眼,便心滿意足了。
車子在督軍府的纏枝鐵大門口停下。
封少瑾看著依然燈火通明的廳堂,推開車門下了車。
不出所料,封夫人雙眼哭得又紅又腫,坐在藤椅裏,正等著他回來。
封少瑾跨進廳堂,還未站穩,就聽到了封夫人的斥責聲:“你還知道回來?你是不是要把你父帥氣死才甘心?在你眼裏,一個女人難道比封家祖祖輩輩積累起來的家業還要重要?
又不是要拆散你和她,隻是讓你跟賀家的大小姐訂婚而已,你何故要如此排斥?
但凡墨家大小姐是個願意替你著想的,也不至於如此為難你。
你要不是封家的少爺,你以為她願意跟你在一起?
就算她願意,墨家會同意將人嫁給你嗎?
少瑾,你認清楚如今的局勢,沒有了封家的權勢給你做後盾,你在外人眼裏,什麼都不是!”
最後一句話如重拳一般,直接砸到了封少瑾的心上。
自古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他接替了哥哥手裏的權勢,便要擔當起應得的責任。
他不能拋下封家的一切一走了之,一旦封家倒下,他便是整個南方的千古罪人,會遺臭萬年,墨家人隻會更加看不起他......
封少瑾好似被架上了刑台,進退維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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