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一行人出了西裏屯,他心中有著許多盤算,今日的收獲雖然不大,但好歹找到了一個線索人物。對於他來,現在的問題反而就出在這個線索人物身上,沒想到對方竟十分有可能是日後黃巾軍的頭目。
張角、張寶、張梁三兄弟策劃黃巾起義由來已久,換言之,雖眼下太平道信徒還沒有聚眾起事,但並不代表這些人現在沒有在籌備起事。
他不得不假設西裏屯的鄧茂就是黃巾軍成員之一,那麼此次祖家馬隊被劫一事,會不會與太平道信徒密謀起事有關?如果真是太平道信徒為起義做準備方才釀出劫馬一案,那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又會是什麼?
這段時間在西河橋組織遊俠兒和本莊子弟操練,其中目的少不了是要對付黃巾起義一事,然而“操練”尚且還沒有取得最佳成果,黃巾黨人已然有所行動,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但無論如何,此案必然要有一個結果,即便是日後成勢的黃巾軍也不過是烏合之眾,更別提現階段甚至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
想到這裏,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些打算。
“大公子,看那邊。”
剛出了西裏屯沒多久,祖季忽然指著路旁一片野草叢生的荒田叫了一聲。
包括祖昭在內,一眾祖家子弟齊齊扭頭看了過去,隻見荒田上正有幾個似是紈絝少年般的人在追逐另外一人,再仔細看去,那被追逐的人竟然還是一個女子。這幾人由南向西,正好往路邊方向而來,待到越來越近時方才另有發現,以紈絝少年的體力和速度,完全可以輕而易舉追上那女子,可是他們並沒有那麼做,相反倒像是在嬉耍手到擒來的獵物一般。
那女子精疲力竭,腳下虛軟無力,好幾次被荒田裏的石塊絆倒,又艱難的爬起來繼續跑。最終倚扶在荒田邊的一顆樹上,背靠著樹幹,盯著那些追將而來的紈絝少年。
“臭娘們,繼續跑呀?”
“看你能跑到哪裏去,整個令支縣誰人不識爺我,你這胡夷竟敢打傷我?今兒就讓你知道爺我的厲害,先把你玩爛了,再賣你到遼東去。”
那女子用嘶啞的聲音叫喊了幾聲,然而卻是一通亂七八糟的音符,任誰也聽不懂到底是什麼話,不過其中憤怒的情緒卻是再明顯不過。
因為樹幹的遮擋,路上的祖昭並沒能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不過從對方身上色彩鮮豔的裙服和那奇怪卻又韻律的口音,倒是能辨認出似乎正是那果樹林遇到過的胡女古麗娜爾。
那幾個紈絝子弟從不同方向圍攏逼近,古麗娜爾已然無處可逃。
“大公子,好像是那個什麼古麗……,要不要幫忙?”一名早先跟過祖昭去果樹林的子弟連忙向祖昭請示問道。
“此等事與我們無關,繼續走。”祖昭短暫尋思後作出了決定。正如他之前在西裏屯鎮子上遇到那些胡人一樣,自己不可能為了幾個異族人還鬧事。
可是才走出沒幾步,緊接著就聽到荒田那邊傳來紈絝少年的淫笑聲。胡女似是有所反抗,結果被那幾個少年毫不客氣的打了幾個耳光,她較弱的身軀直接摔倒在地上。很快,那幾個紈絝少年一通哄笑之後,便又聽到衣裳撕裂的脆響,伴隨著胡女淒烈的尖叫聲。
原本麵無表情的祖昭忽然一拽手中韁繩,調轉馬頭向著荒田方向,用力踢了一下馬肚子,如同一道箭一般疾衝了出去。左右一眾祖家子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好一會兒之後祖季第一個甩了甩韁繩跟上,其餘人這才回過神,接踵而至。
不過刹那的功夫,祖昭已奔至跟前,拉住韁繩向上一提,坐騎前蹄離地,高昂呼嘯一聲,頓顯出一股震懾人氣的威武氣勢來。嚇得那幾個紈絝少年齊齊後退數步,為首那少年脫了一半的褲子來不及穿戴好,竟直接一個踉蹌絆倒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沒長眼麼,找死!”那為首少年勉強看清楚騎馬者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少年,立刻一邊爬起身穿好褲子,一邊破口大罵起來。
“就是,哪裏來的娃子,竟敢在這裏撒野!”
“瞎了狗眼,不認識西裏屯徐三少爺麼?”
幾個少年緊跟著附和叫囂起來,一個個皆是張牙舞爪之態,全然沒把祖昭放在眼裏。
然而,當祖季和其他祖家眾子弟紛紛騎馬趕到之後,現在的氣氛再次發生改變。那些少年無一部是傻了眼,不僅沒想到對方人多勢眾,而且人人配馬帶劍,足見不是尋常人。
“爾等,趁早給我滾。”祖昭臉色冷漠,用一種冰冷的口吻道。
“哼,大膽,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可知道老子……老子是誰麼?”為首少年為了不丟顏麵,強撐著一股底氣叫嚷道,隻是語氣斷斷續續、顫抖不已,已然暴露了內心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