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縣府一聚(1 / 3)

兩後,祖家邀請本縣各地豪紳三老齊聚縣府,正式呈述今歲備盜的相關安排。

在過去兩日裏,各地豪紳對今歲備盜所需捐贈錢糧的數目頗有疑慮,雖表麵上表示支持,可實際上或多或少還保著觀望的態度。

此次齊聚縣府,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向本縣有權勢者曉以利害。

祖昭一早還在忙著書寫招募義勇的告示,並沒有跟祖父和族中其他長輩前往縣府。直到晌午時,謄寫完三十餘份告示,又去後院查看了一下兵甲器械準備情況,之後方才趕到城內的縣府來,了解一下會談的結果。

哪裏知道,才剛到縣府大堂的門外,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祖昭因為半途而入,故而不能大搖大擺從正門走進去,隻能繞到側門。側門處正好有一位縣府的仆從在侍候,看到他出現之後,連忙迎上前來問禮。他罷了罷手,示意免禮,隨後問道:“堂上為何如此爭鬧不休?”

那仆從歎了一口氣,搖著頭道:“大公子有所不知,本來令尊公好言好語,把話得都很到份上,不過南城趙老爺也不知怎麼地,突然就站出來一通指責,了好一些難聽的話。適才已經爭吵了半晌,現在這會兒還在爭吵。”

本縣大戶還是有幾個人家,除了北郭亭祖家、安陽亭張家之外,南城還有一個趙家。趙姓本是北方大姓,南城趙家也是本縣最古老的家族,隻可惜百餘年延續下來,其中遭遇許多變故,家族勢力也是斷斷續續、時好時壞。直至今日,趙家家勢中落,各支各脈零零散散,毫不團結。別不如祖家經營的那麼磅礴,隻怕還趕不上安陽亭張家的一半。

但趙家向來不與祖家有任何來往,不僅如此,甚至嚴格的還是有一些矛盾。

趙家自持是本地古老世家,不僅對其他外姓很是排斥,尤其是像祖家這樣現在家勢日盛,更有一種吃不到葡萄葡萄酸的意味。因此往年但凡涉及到祖家與趙家有所交接的事情,祖、趙兩家必會矛盾重重。

好在隻要兩家不存在交接時,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情況,誰都不會主動去找對方的茬。故而過去幾年裏,幾乎沒什麼太大的衝突發生,兩家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熟料今日為了籌備備盜一事,再次碰頭,本以為去年備盜趙家沒怎麼鬧騰,今年同樣會將就而過,卻不曾想到趙家還真是找到一個茬算是一個茬。

祖昭沉著氣,繼續問道:“究竟所為何事?”

那仆從答道:“趙老爺先是指責陳老爺跟令尊公別有所圖,故意征收比往年更多的錢糧捐贈,實則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錢糧捐贈,而多餘的便會在私底下拿出去販賣,趁機謀取私利。唉,我家老爺堂堂一縣之君,豈會做出這樣的事?”

仆從身為陳府的人,當然會偏袒陳縣君。但是這番話完,又覺得不對頭,畢竟麵前還站著的是祖家大公子,於是連忙跟著補充道:“當然,祖老太爺也決計不屑做出此等勾當。以祖老太爺的威名,祖家莊的富庶,何須……”

祖昭顧不上仆從的阿諛奉承,不耐煩的打斷道:“除此之外,趙家還了什麼?”

仆從一臉尷尬,不敢怠慢,趕緊接著道:“後來……後來,錢糧捐贈的事情似是終歸過去了,但是趙老爺隨後又埋怨不該私鑄兵甲,還此事甚大,弄不好那就是大罪。趙老爺還,呃,他的話,人不敢學給公子聽。”

祖昭臉色陰沉,沉聲追問道:“你但管於我聽。”

仆從無奈,隻好壓低聲音悄悄的道:“趙老爺,令尊公私鑄兵甲,這是要謀反。”

祖昭冷冷“哼”了一聲,這話要是換作其他人來聽,肯定會感到緊張,不管謀反是真是假,單單這樣的口實也足夠讓人提心吊膽。但是他卻根本不在乎趙家人的口非,以自己對趙家的了解,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唯恐事情鬧不能大。

旋即,他收斂臉上神色,不動聲色的道:“陳縣君與其他人可有什麼表態?”

仆從又道:“我家老爺自是很尷尬,一直在為令尊公辯解。張家太爺和王家幾位老人,倒是沒有太明顯的表態,不過,適才張家幾位青年輩還是反駁了趙老爺幾句話。其他人嘛,幾乎就在看著令尊公跟趙老爺之間的爭執。倒是文縣尉還是很支持令尊公!”

祖昭略略沉思,既然祖父和陳縣君已經把郡府的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之前令支縣那麼大的動靜,相信本縣各大戶人家心中或多或少是有數的,最重要的是,隻要此事有陳縣君首肯,就絕不會有任何所謂的口實。

於是,他沒有再繼續多問下去,當即邁步從側門走進了大堂。

堂上,本縣所有大戶人家與賢達三老各自列席,爭吵聲並沒有因為祖昭的出現而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