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剛縣西南城門和東城門的戰事從下午一直持續到傍晚,這是交戰幾以來頭一次如此大規模的攻防作戰。對於守城將士們而言,他們著實未曾料到也根本不清楚,太平道叛賊怎麼突然之間好像增加了許多人數一樣,而且這些人更是不把命當命似的,發起了一輪近乎瘋狂的攻城戰。
尤其是在西南城門的戰線上,叛賊勢頭之大,已經都有攻上城牆的時刻。
單憑那些木梯子,以及前赴後繼不斷攀爬和地麵上的弓弩掩護,前後七、八人殺上城牆與士兵近身肉搏。就連現場坐鎮的周治都不得不提劍上前,與叛賊搏鬥。好在城下營區的甲士及時趕上城牆,將那些叛賊一一斬殺,總算穩住了局勢。
這一下來,盡管城下太平道叛賊傷亡極其嚴重,但對於守城將士而言同樣苦不堪言。
守城的兵力十分有限,至於城外那些太平道叛賊,著實不知他們是否有源源不斷的援軍。正因為如此,縱然今日多次擊退叛賊,然則郡府損失依然不,著實有一種難以為繼的困境。長此以往,就算慢慢的消耗,郡府也無法堅守到底。
待到夜裏,城南城東以外有許多燈火,那是太平道叛賊聚集的地方。
周治在巡視完畢城牆後,忽接到郡府通知,於是帶著幾名親信衛士,策馬趕到城北。
城北早先尋了一處館驛充當臨時的倉庫,周治趕到倉庫時,文醜以及郡丞趙俞等早已等候多時。下了馬,周治大步流星走進館驛大門,早有下人趕到前廳通報。來到前廳時,隻見前廳大堂上堆放了七、八袋穀物,文醜正黑色一副臉色,趙俞則神色憂慮。一番簡單寒暄過後,周治忙上前檢查了一下穀物,隨即也擰起了眉頭。
“什麼時候送到的?”周治抬頭向趙俞問道。
“傍晚時剛進的城。唉,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趙俞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回答道。
“這批糧草可是州府撥下來的,好明明是五百八十石精米,現在倒好,別根本就沒有五百八十石,隻怕有足三百石都成問題。而且才隨便抽了這七八袋,裏麵竟然都是陳米混著穀皮子,這他娘的是在打發難民麼?”文醜怒氣衝衝的罵道,他嗓門大,起話來就好似是在怒吼一般,叫人聽了忍不住發怵。
如今右北平郡郡府公庫匱乏已有一段時日了,自文醜兵敗、糧草被劫,右北平郡幾乎已經到了一窮二白的境地。早在上個月郡府便已經連發了數封求救官文到州府,一則是希望州府能盡快派遣援軍,二則也是索要部分用以平叛的物資。右北平郡情況的嚴重性,州府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過去一個月裏多多少少有派發支援物資,至於援軍一事則因情況特殊,而暫時未能有所響應。
然而就在二月初巨鹿傳來太平道公然反叛的消息後,幽州、冀州最先遭受黃巾亂賊大麵積侵擾,幾乎隻在一夜之間便有許多縣鎮淪陷。如今連州府都自顧不暇,更別能分神顧及下麵的郡縣。也因此,二月之後的援助越來越少,不過慶幸的是或多或少都還算有援助。隻不過這次派送下來的糧草實在出乎意料,與往日的情況截然不同。料想州府辦事不至於弄虛作假,既然承諾派下五百八十石精米,豈會以次充好?
“該不會是路上叫人掉包了?”周治凝神細問道。
“誰敢如此大膽?押送糧草之人都清楚州府早有快馬通知,這般弄虛作假那不是自討苦吃?”文醜氣哼哼的道。
“押送糧草的人現在何處?”周治轉身向館驛的主人問道。
“回大人,正在後院裏休息。”館驛主人不敢怠慢,連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