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戎縣縣令張賢卻是忙著打掃戰場,割黃巾軍的首級是他這個一直以斯文人著稱的縣令,最近最大的愛好。他不知道為何祖昭對於割掉敵軍的首級很反感,甚至對於軍功有些驀然,但是他卻明白自己的職責,既然督郵大人不願意做,自己這個下屬應該替上官分憂才是。
短短的幾日間,被殺的黃巾軍首級都被用石灰醃製,堆在懷戎縣的大街之上,密密麻麻的如同山一般。
幸存下來的懷戎縣百姓,看見這些首級不是扔臭雞蛋就是菜葉子,原因無他,現在的黃巾軍雖然剛開始打著為百姓戰鬥的旗號,但是組建軍隊後卻是失去了剛開始的初衷,燒殺擄掠比著官軍還要瘋狂,這也是為何黃巾軍不受懷戎縣百姓不待見的原因。
至於那些活著的黃巾軍俘虜更是淒慘,每日都被罰跪在縣衙前,帶著巨大的木枷示眾,對於懷戎縣的縣令張賢和他的一幹下屬來講,這是鮮明的軍功,用來顯擺用的。每日都有婦孺來這裏用尖銳的手指挖上這些俘虜,甚至有的俘虜被直接挖掉了眼珠子,被人吃掉,因為那些婦孺的丈夫兄弟,在黃巾軍攻城的時候戰死了,此刻當然是有仇報仇,痛打落水狗。
“督郵,我經過詳細的計算,這次殺敵三百九十人,俘虜二百一十人,前後我們讓黃巾軍損失了六百多人!”張賢這些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興奮地。
“奧!”祖昭隻是淡淡的點頭,沒有任何的表情。
張賢愣住了,督郵大人這果真是有城府啊,這麼大的軍功竟然如此淡靜,年紀就能夠如此端著,果真是高人一個。
“大人可喜可賀啊,這要是報上去,大功一件啊!”張賢還是繼續拍著馬屁。難為他人到中年,混跡官場覺得自己能夠看透人心,卻惟獨對眼前這個少年將軍的心思無法揣摩。
“既然有著三百九十人的首級,那麼拿出一百人的首級勻給張縣令和懷戎縣城的熱血官民和義勇軍吧!”祖昭看著張賢的臉龐,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所謂無利不起早,眼前這個家夥饒了一大圈無非就是軍功罷了。
“啊?謝謝督郵提攜!”張賢彎腰躬身給祖昭行了一個大禮,他在懷戎縣已經多年,大有在將懷戎縣縣衙坐穿的趨勢,眼見祖昭立下如此的大功,他這個以上以斯文人著稱官僚也坐不住了,厚著臉皮想要要些軍功,畢竟他們也是守衛縣城有功,但是祖昭直接勻給他一百人的首級,這樣的大氣魄還是讓他感到了驚訝。
“希望張縣令能夠將糧草多給我三百騎兵勻一些!”祖昭也是淡淡的話。
“督郵大人請放心,下官絕對不讓大人失望!”張賢將胸脯拍的震響。
當張賢就代表士紳宴請了三百幽騎,以表達懷戎縣的感激之情,懷戎縣的縣丞吝夫亭長什長伍長都紛紛挽起袖子和幽騎兵拚酒,喝的好不熱鬧,對此祖昭也沒有阻止。三百幽騎大概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會有著如此的待遇,個個興致飛揚來者不拒,更是以自己為幽騎驕傲。
酒酣耳熱,張賢祖昭還有縣丞等人紛紛議論起當下的亂局。
若是平時,無人敢議論朝廷局勢如何,一介匹夫指點江山徒增笑而。
可是酒乃糧食精,更是拉近人際關係的潤滑劑,加上祖昭大方的讓給張賢和懷戎縣一幹人等軍功,下意識裏都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張賢搖頭晃腦的念著,一副悲憫人的樣子。
祖昭感到好笑,“這首詩寫的不錯,是縣令大人所做?”祖昭可是知道這首詩乃是曹操收買人心所做,在士林中傳播的很快,這不就成了張賢嘴裏的詩詞。
“非也非也,這是上騎都尉曹孟德的詩詞,下官覺得其中意境和所見相同不自覺的念了出來!”張賢見到祖昭似笑非笑,本來想著冒充一番的想法頓時打消了。“下官在士林中也有些同窗,平日裏交換書信,對眼下的黃巾軍叛亂有些了解,下官句鬥膽的話,眼前的形式不是非常樂觀!”
祖昭看著張賢,想不到這個家夥竟然是耳目靈通之輩。
“想不到張縣令竟然有著如此靈通的消息,不妨給本督郵聽聽如何?”祖昭接著酒精的力道也是上張賢詢問,這也是酒精的好處,能夠拉近彼此的關係。
“督郵大人應該知道黃巾軍原本是流民,可是連年大漢赤地千裏,那些流民吃不飽穿不暖,更有著無數的餓殍死在家門口,叫不應叫地地不靈,那盜匪頭領張角就打著蒼已死,黃當立,歲在甲子,下大吉的口號,蠱惑人心在巨鹿發動叛亂,跟隨的流民達到十萬,遍布青州,幽州,冀州,荊州,揚州,兗州,豫州八個大洲,分為三十六方,大方一萬人方七八千人,這些叛亂盜匪帶著自己的父母妻兒為的就是能夠吃上一頓飯,所過州縣能搶的就搶,能夠燒的就燒,如同蝗蟲一般寸草不留,句實話下官聽到黃巾軍來襲,當時嚇得差點尿褲子,要知道這些人不是山匪就是亂民,有著一身的血性,而且人數眾多,我這個的懷戎縣城哪裏經得起他們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