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眯起眼睛看著原來越近的漯河縣,心中越發的冷靜。
握著韁繩的手卻是鼓出一道道的青筋,心中有著兩個想法在碰撞,退回去,找一個妥善的方法得到糧草,那樣平平安安什麼危險也不會發生,另外一個就是冒死一試,進入漯河縣,這個有著程誌遠近一萬兵馬守衛成鐵通的堡壘,詐出糧草。
漯河越來越近,祖昭的手握著嘎嘎作響。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微微顫抖。
是退是進?
是退,從此以後洗掉野心,心甘情願做一個臣子或者賤民,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
是進?在腥風血雨中殺出一條通大道,這條通大道上自己有可能血灑疆場馬革裹屍,也有可能成就最後的野望,那至尊皇座,也……有可能坐在哪裏的人是他祖昭!
當漯河縣真正到來的時候,祖昭已經平靜了下來。
心中早已經所有的思慮放下,劍指下!從此刻開始!
哪怕此舉是孤注一擲,在所不惜!
因為我是祖昭!
長長的隊伍都穿著白色的孝服,最前麵的是哪個管家,跟在管家後麵的是韓當,韓當手中拿著一把尖刀,頂在了胖管家的後腰。
“馬上就要到漯河縣,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嗎?”祖昭打馬上前,問道那胖管家。
“知道,的已經在心裏排練了很多遍,請督郵大人放心,的在懷戎縣還有著親人,是被他們擄掠到這裏來的,如果這次能夠僥幸的回到懷戎縣,一定謝謝督郵大人,如果……的回不到懷戎縣,請把這十兩銀子送給家母……”
胖管家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裏麵有著散碎的銀子,用期望的眼神望著祖昭。
那銀子上還有著一股溫熱,相比是這個胖管家一直貼身帶著,非常的看重。
一股感動從祖昭心中發出,在這個亂世當中,不論如何混亂,至少這些善良的人,心中還有著牽掛和希望。
世道再亂,遊子也不會忘記家中的老母,家中老母同樣無時無刻不盼望遊子回歸!
這一托付,重若千斤。
祖昭攥了一下銀子,淡淡的道:“我若不死,必將你的銀子送到,即使我死了,我也會讓身邊的將士將你的銀子送到!”他的這話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
胖管家咬咬牙,擦掉眼中的一些濕潤,上祖昭行了一禮,“的賈六,家中隻有老母賈汪氏!在縣城北門!”轉頭帶著大隊人馬上著越來越近的漯河縣縣城而去。
或許是隊伍從來沒有這麼肅穆過,祖昭看著身邊的人,韓當,祖平,祖阿女個個仰頭挺胸,臉色如常,就是原來的三百幽騎也是極為平靜,而新招來的八百新兵雖然有著顫抖懼怕,但是卻仍舊有著狼一樣的眼神。
而在這時,侯勇從後麵上來,手中拿著尾巴長槍。
跟在祖昭的身邊。
祖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獨子,他有著一個老娘同樣在懷戎縣,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沉重感在心中慢慢升起。
跟在他後麵的八百幽騎將性命托付給他,他能夠給八百幽騎什麼?
“前麵什麼人?”
漯河縣終究還是到了,在東門有著黃巾賊的士卒發問,舉著火把想要將祖昭等人看個清楚。
一大隊穿著孝服的軍隊,讓城門上的步勇感到奇怪。
“在下是賈六,在十裏堡當值,請趕緊告訴將軍,老太爺駕鶴西遊了!我們在十裏堡發現有著官軍的斥候在刺探,生怕有什麼閃失,將壽材護送到這裏!”賈六上前,上著守衛鹿砦拒馬的步勇解釋。
“什麼老太爺駕鶴西遊?”守衛的步勇根本就是一個泥腿子,賈六的太文,他愣是沒有聽懂,並且態度惡劣,非常拽。
“管你什麼遊不遊的?沒有看見已經黑了,不給通報!更不準進!在這裏等著吧!”
這個步勇一副狂霸拽**的儀態,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老子在此沒有好處,休想從我這裏過去。
賈六上前一步道:“軍爺,您進一步我跟你句實話!”
那步勇頓時眉開眼笑。心想這個家夥終於開竅了。
於是上著賈六走去,一隻手已經上著賈六伸出,食指很靈活的勾了勾。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在這個步勇臉上狠狠的響起。
“你敢打我?”步勇頭目怒了,身後守衛拒馬鹿柴的步勇一起湧了過來,將賈六給圍了起來。
“哈哈!”
賈六怒極而笑,伸出食指指著那步勇頭目,“打你?如果再拖延,不定你的人頭明就掛在了城頭上,我再給你一遍,程誌遠程大將軍的父親駕鶴西去了,知道駕鶴西去是什麼嗎?蠢才!駕鶴西遊就是死了,我們現在就是要將死去的程大將軍的父親送進城中,以免被官軍追到,現在你這個蠢才可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