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和陳有誌跟隨著木材店得老板進了他們店得後院,看到裏麵是鋸成各種樣子的木料,擺放得到處都是,不過都是按照一點的種類擺放的,地麵上則到處都是木屑和刨花。空氣裏也是彌漫著木頭的味道,倒是有些沁人心脾意味。
“喏,”老板往一個正在鼓搗一水輪車的木匠的方向一指,“他就是為我們店設計出多種家具的木匠。”
祖昭看去,那是一個麵色黝黑,長著一大把胡子的粗壯男子,當從樣子上看,確實不算是一個俊男,樣子很是粗獷。
不過看他的手,雖然指頭也粗大,可是卻十分的靈活,在那木板縫隙之間穿梭自如,他神情十分專注,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個不大的店麵裏已經來了不少的人。隻雙目炯炯有神地關注中著自己手中的活計。
若不是他手中有活計,還為此忙來忙去,便他是個入定的狀態也不為過。隻兩個字“忘我”。
那狀態,祖昭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這世上什麼最難得,人才!比人才更難得的是什麼?!是能專注所有的熱情做一件事情的人才。
“將軍,沒錯,他就是馬均。”陳有誌在祖昭耳邊聲的道。
他這話老板沒有聽清,不過看陳有誌在祖昭耳邊低語,知道要麼就是看上這裏麵的東西了,要麼就是對那木匠有什麼意見,確實,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木匠的時候,也沒什麼好感,主要是看他五大三粗的,沒什麼好感。不過在他展露了一手之後,老板就喜歡上他了,以至於到後來他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都讓他去鑽研,需要的各種木材,老板無私的提供給他。
“閣下真是好手藝,聽老板,外麵那些案桌,是你做的?”祖昭慧目如炬,自不會像老板一樣以貌取人,他第一眼就看出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是以上前一步問道。
沒想到,祖昭這一問,卻沒有換得那馬均抬頭。他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然是埋頭自己的活計。
陳有誌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便想要嗬斥,卻被祖昭抬手製止了。隨即,他又上前一步,將剛才的話略微大聲一點重複了一遍。
馬均這才回過神來,幽幽抬起頭。見到來者是兩個穿著華貴的人,他倒是沒有立刻就起來些好話,而是繼續操弄著他手中的東西,憨頭憨腦地道:“是的,確實是我做的。能得兩個客官喜歡,我表示很高興。你們要是能買走,我會更高興的。”
祖昭哈哈一笑,道:“我已經確定買走了。我還聽老板你現在在研究水輪車,是用來給百姓提供灌溉的,不知道研究得怎麼樣了?”
馬均道:“明仁不才,至今還隻是有一點眉目。距離完成,恐怕還要好些時日,兩位客官難道對這水輪車感興趣麼?”
祖昭他們自然知道,這明仁二字,自然是馬均的字。
祖昭道:“沒錯,我聽有水輪車這東西的時候,就很好奇了,立刻讓老板帶著我來看看。不過搞設計這種東西,你應該是有圖紙的,能否將圖紙給我們看看?”他此行基本上便是為此,要是有了這個東西,可真是能方便不少。勢在必得。
馬均倒是個豪爽之人,半點沒有扭捏,道:“既然兩位客官感興趣,我給你們看看也無妨。”完他緩緩起身,和老板夏侯樅了幾句話,就走進了自己的屋子之中,不多時,他拿出了一張有些發黃的白布,徐徐的在祖昭他們麵前展開來。
祖昭等人擠滿上前觀看,果然看見上麵有大大各式各樣的水輪車的設想圖,而且大部分都是祖昭在現代見過的那些水輪車一樣,更有幾張圖看起來很科幻的樣子,活像是一艘艘飛船。這上麵畫的都是一些農用上的器械。
這些圖,不懂的人大概也就是看個圖樣罷了,可是祖昭不同,他從未來過來,學的多也見得多,雖不是本專業,但這圖紙他是能看明白幾分的。馬均的才氣和思想的先進性著實是讓他眼前一亮,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於表現出來。
“閣下果然高才,這東西要是研究成功了,對百姓的種植灌溉將是很有利的,到時候閣下必定發財致富。”祖昭讚賞地道。
馬均卻哈哈一笑,道:“如下大亂,賊人四起,民不聊生,我隻有能有一口飯吃有一件衣服能避寒,有一個地方能住宿我就心安了,又哪求什麼能致富。我看二位客官穿著華貴,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可是看你們也不是耕種之人,為何會對這水輪車感興趣呢?”
“因為我想買你的水輪車,我想讓百姓用你的水輪車。”祖昭笑著,“這東西必然能讓百姓地裏的收成更進一步的,甚至它是活命的器械也不為過。”
他此話一出,馬均和老板夏侯樅都是吃驚的看著祖昭,聽他這談吐,不像是一般的隻懂得為錢而奮鬥的商客,心中都在猜測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就在此時,一個店二跑了進來,大聲道:“老板,不好了,有一隊衛兵包圍了我們的商鋪。”
“什麼?莫非又有官兵要來搶我們的木材不成?我聽聞這遼東郡的主簿大人是一個很愛戴百姓的人,怎麼會如此,難不成這下還真沒有為國為名的好官了麼?”夏侯樅很是憤怒的道,殊不知,那傳中的主簿大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
馬均在一旁道:“老板,你先別急,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樣。我聽聞主簿大人現在是官拜蕩寇將軍,已經出兵新羅半年有餘,而且代行郡守事的陳大人也是一個好官,外麵的衛兵也許不是他們的人。”
老板道:“再精明的大官下麵也難免會有貪腐之人。若是他們要的不多,直接給他們便是,免得惹了麻煩。唉,這年頭,做生意的,哪裏有奢望不被官家沾那麼一點兒兩點兒便宜的,也罷,求個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