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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漁陽城南門。
劉家的一個管事不亮就帶著人在懸賞榜那裏守著了,翹首以盼,等著人來揭榜。
“馬管事,來人了。”
廝急忙提醒了一下身邊正焦頭爛額的管事,隻見前方不遠處正走來一個身著斜襟素袍的男子,長發用一麵素色方巾細心的束起,兩鬢各有一縷頭發垂下,約莫二十出頭,身上背著一把長劍,白麵無須,卻給人一種出塵之感。
王玄機忙碌了半個時辰,總算是第一次為雲蘇梳了頭發,心滿意足,此時看來,效果不錯。
“這位先生可是來揭榜的?”馬管事稽首禮問道。
“正是。”
“太好了,先生請上轎。”
馬管事頓時大喜,急忙招來了一旁等候的轎子,請雲蘇上了轎。
一旁的廝扯了扯馬管事的衣角,聲道:
“馬管事,老爺過要是再遇到揭榜的人,需要甄別一下,問問來曆的。”
“你懂什麼。”
馬管事看著起轎,心裏卻暗忖,不此人能悄無聲息地靠近,就是這一副麵相和裝扮,在他看來,比往日那幾個坑蒙拐騙的法師道人就強得多,哪裏還敢怠慢。
轎子沒走多久便到了劉府,早有人去通報了員外夫婦,二人已經迎候在大門外了。
“老爺,夫人,這位就是方才揭榜的蘇先生。”
馬管事請雲蘇下轎,介紹了一番,互相問禮。
“蘇先生,您裏麵請,我們進去。”
劉員外見了雲蘇,也覺得此人頗為不凡,具體不上來,隻是覺得此人和前麵幾個道人一比,更像高人。
穿門過道,不多時就到了東廂房外,八個帶刀護院徹夜守護在這裏。
雲蘇看了一眼花園暗處,那裏正躲著一個窺探的鬼差,胸口有一個大大的日字。
那鬼差藏於花下,忽然心頭一驚,迎麵看到了雲蘇,隻覺得雙目刺痛,不敢直視,知道劉府又請來了高人,朝花叢中又縮了一些。
雲蘇也不管那鬼差,直接進了東廂房。
“情況便是如此,蘇先生務必救我兒一命。”
劉員外把這些日子的情況都了一遍,著著就老淚縱橫,心酸不已。
原來劉如玉在床上躺了不是一兩,而是二十多了。
起初,劉府上下都以為他病了,昏睡不醒,呼吸卻是無礙,但當遠近的名醫都束手無策,一些神婆法師相繼看不出來名堂以後,員外夫婦無奈之下才想到了城門懸榜的辦法。
一開始,劉如玉還隻是昏睡不醒,後來開始胡話,偶爾還似在夢中飲酒,與人歡談一樣,左右是不醒,每日裏都是員外夫人給他喂些稀粥,他也能吞咽。
“昨日一法師也來看過,施法失敗,是有猛鬼作祟。我夫婦二人又備齊牲醴去了城隍廟祈福,不但沒有好轉,昨夜兒更是氣息微弱,差點就去了。”
雲蘇淡淡道:“劉公子倒是沒病,這府上也沒有鬼魅作祟,隻是走丟了魂魄。”
雖然是為了賺點銀錢而來,雲蘇倒也沒有故作清高,更沒有挾命漲價,有一一,並不妄言。
“啊?丟了魂魄!這,這,魂魄怎麼能丟了呢?”
劉員外夫婦一聽,大驚失色,平日裏隻是聽人有三魂七魄,不過以為是民間雜談,當不得真,哪會想到自己兒子居然把魂魄丟了,昨日那道人的話,兩人原本就信了大半,去城隍廟祈福既是求個心安,也是病急亂投醫,此時聽了丟魂一,再聯想這段日子兒子的情況,可不是丟了魂魄嗎,不然好端端的,能吃能睡就是不醒。
活了一輩子,鬼神之事第一次離自己那麼近,劉員外夫婦隻覺得口舌發幹,頭暈眼花,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怪事情曆曆在目,又下意識覺得此人斷不可能謊,心中愈發愁的不行。
丟東西尚且極難尋回,這魂魄丟了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