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微微點頭,取了一半銀票就起身離去,忽然心有所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心中一想,雖然找回了生魂,也還陽成功了,但間接參與了一場人妖之戀,怕是很難做到收錢為止。
劉員外下意識要送人,隻是一抬頭,房中已經沒有了人影,連忙開門看,哪裏還有那位蘇先生的蹤跡。
這才醒悟過來,連仙鄉何處都沒有問,日後怕是不好找了。
看到桌上剩餘的一千兩銀票,久久出神,暗道果然沒用的,這等行走世間,鋤強扶弱的仙長,別這點銀票,怕是散盡家財也無法結交的。
劉員外忽然起身,取了紙筆墨,就要畫下仙長的模樣,隻是苦苦思索卻記不得仙長長什麼樣了,長歎一聲,作罷,打定主意明日就以蘇先生之名號立下長生牌位,世代祭拜。
此番若是沒有蘇先生,怕是劉家就此斷子絕孫,萬貫家財也無用處了。
雲蘇剛要出劉府,就見到站在花園中躬身等待的胡山海。
“仙長高義,令此事皆大歡喜,妖被罰捐贈漁陽書院白銀五千兩,也是二位神君懲大誡。萬萬不敢擅離,專門在此等候先生處置。”
捐贈漁陽書院五千兩銀子?
這懲戒重吧,五千兩對這種百年妖怪來不算什麼,但讓一個百年妖怪還是一縣異類統領,心甘情願認錯掏錢捐款,意義就不一樣了,既有懲戒的作用,又沒有徹底撕破臉,那趙城隍和薑土地做事還是有分寸。
雲蘇停下身來,看了他一眼。
“不必了,此事到此為止。”
“是,妖斷不敢再生事端,願以妖心起誓,此事到此為止。”
胡山海也是狠人,生怕雲蘇不信,當場用秘法立下了妖心之誓,雲蘇雖然沒見過這秘法,但法眼之下,知道他沒有謊,有一股詭秘之力縈繞盤桓,須臾間飛入妖軀靈台中去了。
這是不想留下任何後遺症,此妖能屈能伸,難怪能做到一縣異類統領的位置。
出了劉府,隻見趙城隍和薑土地也在街角等候,拱手見禮後才遁地離去。雲蘇幾步後隱了身形,回築就躺下睡覺。
“咦?”
雲蘇心神沉入長生雲台空間,隻見雲台上方虛無處,顯現出了一個虛影,那虛影之中有一塊令牌。
既然有長生仙令顯現,為何又沒有完全凝實,隻是虛影。
再細細觀看,那長生仙令上薄霧氤氳,隱隱現出劉員外一家和那胡山海,隻是不知為何,影影綽綽,畫麵很淡,看不真切。
上次,雲蘇入道,降甘霖,凝出了一枚長生仙令。
這一次,人妖之戀,生魂還陽,又引出了另外一場緣法?
雲蘇隱約覺得,此事還沒有因為收下那一千兩銀票而結束,否則,這枚虛影形態的長生仙令,就要泡湯了。
……
翌日,雲蘇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簡直是酣暢淋漓,念頭通達。
“雲大哥,這些都是我剛才吃了早飯才現做的,快吃吧。”
昨日淩晨,王玄機忙碌了一個時辰才為雲蘇梳好頭發送出門,隔日見到雲大哥心情不錯地踱步走進飯堂,也沒有多問,連忙端出來鍋裏悶著的熱飯熱菜。
主菜是白切回鍋臘肉,素菜居然是一盤醋溜白菜,主食是白米飯。
雖然知道錢糧不多了,王玄機卻沒有任何舍不得。
“味道不錯,醋溜白菜你居然看一眼就學會了。”
“就是沒有雲大哥的手藝好,醋也放多了一些。”
雲蘇吃完飯,誇獎了一下丫頭的手藝,然後拿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她。
“昨日我出門一趟賺了些銀錢,你起個大早為我梳洗打扮,平日裏又頗為辛苦,這一張是獎勵給你的。”
王玄機擦了擦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雲大哥昨出去一趟就賺了那麼多錢,光是獎勵自己就是五十兩,這太多了。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兩。
不過,她卻沒有像平日裏那樣推辭和猶豫,而是默默收下。
“雲大哥,我會管好這五十兩銀子的。”
在王玄機想來,雲大哥性情大方灑脫,不喜歡拘束,也許是擔心自己手裏沒銀錢操持築的生活起居,整日為生計發愁,才一次給了這麼多。
在她看來,這收下的不是銀子,而是雲大哥的信任和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