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麵黃肌瘦的乞丐,王玄機也拿出了一些銅錢,仔細地放入乞丐們舉起來的碗裏,不多不少,每個人一個。
漁陽城對待這些遠道而來的乞丐,也是經驗豐富,不遠處已經有一隊城防軍在挨個檢查了,搜捕裏麵可能存在的烏蘭國探子。
這時,雲蘇忽有所感,望向前方街角的一處屋簷下,見到了兩個讓人略微意外的人。
“雲大哥,那邊還有兩個。”
王玄機跟著望去,也看到了,以為是乞丐或者逃荒的難民。
那二人一老一少,老頭須發皆白,麵色蠟黃,渾身都有一股怏怏的病氣纏繞,渾身髒兮兮的,沾了很多土,一個綠衣少女正在給老人擦拭臉上的塵土,看起來剛醒不久的樣子。
“爺爺,你好些了嗎?”
“咳咳,我沒事。”
白發老翁掙紮著靠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下眼前的景象,頓時一愣,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爺爺,我們已經在漁陽城了。”
綠衣少女自然也是剛才聽人的。
“漁陽城?已經出了雲山縣了?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仙兒醒來的時候,就和爺爺一起躺在這裏了。”
白發老翁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日遇到的事情太過詭異,連自己都沒看出那山崗上有什麼異常,結果帶著仙兒一腳踏入進去就中了陷阱,觸發了某種詭異難明的遁術。
那陣勢極強,而且從未見過,原本以他對五行之土的了解,一般的五行土陣之法,就算是中了招也能逃開,結果卻毫無還手之力,一陣旋地轉後,就人事不省了,看來是被那古怪的陣勢直接遁送到了這裏。
“兩百多裏地,究竟是什麼遁術如此厲害。”
老翁百思不得其解,那禁製明明極強,卻除了將人遁送出去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傷害,反而是身上原本就有的老傷,此時隱隱作痛。
“仙兒,禍福相依,我們雖然中了遁術,但卻躲過了那些要命的追兵,好歹撿了一條命。既然來了這漁陽城,不如暫且住下。”
“可是爺爺,我們身上一點銀錢都沒有,剛才想給爺爺弄點吃的,結果沒有銀錢別人都不給。”
著著,這叫仙兒的姑娘,就流淚了,隻是沒有哭出聲。
“仙兒,這凡人的世界,若是沒有銀錢,你又不肯施展幻術,那便隻有像那些乞丐一樣,等人施舍了。爺爺知道你臉皮薄,騙人和求人,斷然都是不肯的。”
老翁歎息一聲,伸手到腦後摸了摸,然後揪出來一把根須。
“喏,仙兒,擺個攤把它賣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識貨。”
“爺爺,這怎麼能賣呢……”
那仙兒哭的更厲害了,老翁搖搖頭,歎息道:
“聽話,賣掉換了銀錢,安頓下來了再從長計議吧……”
老翁低聲教了幾句,綠意少女點點頭,擦了眼淚。
可惜這涉世未深的少女,何曾賣過東西,心掏出了一張方巾,把那一把根須放在上麵,然後盤膝坐下,擺在裙子上直接開賣。
她既不知道吆喝,也不知道該賣多少,偶爾有人一眼望過來,整個人臉都羞紅了,想把方巾放到地上去擺著賣,又怕髒了根須,一時間急的雙眼通紅,淚水打轉。
雲蘇在遠處將一切都聽的清清楚楚,有一些疑惑。
從二人身上,感應到了一些殘存的土遁之力,又稍一掐算,好家夥,是不是搞錯了,真的被遁送到漁陽城來了。
這可是兩百多裏地,隨手布下的陣勢,威力是不是太大了。
遠處,綠衣少女賣了一會兒根須,別有人來問價了,就連鬧事的都沒有,隻是因為她那飄然出塵的氣質,和過人的容貌,有些人遠遠偷看幾眼,但也不上來騷擾。
甚至有人指指點點,看到躺在後麵的老翁,還以為是賣身救父一類的慘事。
“賣……”
綠衣少女咬緊嘴唇,下定了決心,終於輕聲出了一個字,然而,聲細如蚊,自己都聽不太清楚,更別街上的路人了。
這時,她低垂著頭,心中正是難受的時候,卻見到麵前多了一人。
“這根須可是賣的?”
雲蘇帶著王玄機走了過去,這萬年年份的人形自走靈藥,昨日沒有出手,今日擺出來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