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禍事難以避讓,而孽魂怨念更是揮之不去,如影隨形,稍有不慎就會被它們侵入心神,形成心魔。
這鬼王的功法頗為詭異,仗著邪功,欺負這些普通人的冤魂和怨念。但在雲蘇看來,這種仗著修為和邪功做此類絕子絕孫之事的修士,即便沒有落在自己手上,日後稍有不慎,也會落個萬鬼噬神,灰飛煙滅的下場。
溺斃者往往善於水,被蛇咬的養蛇人也不在少數,而這鬼王,日日玩弄鬼魂的人,現在也是報應來了,被冤魂怨念乘虛而入。
雲蘇都不用施法,被變成一寸大的鬼王,被無數的冤魂怨念托著,浮在那燈焰上,烤的滋滋冒油,痛苦萬分,偏偏又死不了。
“這酒夠勁兒吧,來,再幹一杯。”
雲蘇又搓起了一滴足有三兩燒刀子的酒液,彈向鬼王,油燈的火焰躥的更高,燒得更猛烈了。
鬼王又是一陣嗷嗷的慘叫,與此同時,雲蘇大口喝下二兩魚泉釀,再夾起一大口鹵肉,有菜有酒,好不快哉。
鬼王被燒得頭痛欲裂,感覺渾身都被燒傷了,能聞到一股奇怪的烤肉味道。這種味道他並不陌生。
偏偏這火又燒不死,燒不透自己,而是燒的剛剛好。
尤其是那酒液灑在身上的時候,油燈火焰將肉味,酒味一起烹飪出來,令鬼王心中極為怨恨,那種對死亡的恐懼,麵對絕對力量時的無力感,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似曾相識。
隻是,曾經無數次,這種感覺,他都是從跪在地上的凡人或者被擊敗的對手那裏體驗到的。
他們越是哀求,越是不想死,越是絕望,鬼王便越覺得舒服愜意,對那些螻蟻一樣的人,也越是鄙夷。
隻是風水輪流轉,如今,鬼王卻活成了自己最鄙視的那一種人。
“要殺便殺,本王什麼都不會的。”
忽然,鬼王發現自己可以話了,暗道來了,也有些不屑,方才的下馬威距離本王的手段還差得遠呢。
“你,想得太多了。”
雲蘇微微一笑,手中顯出了那個封禁著無數鬼物的白絮球,放置於空中,任其漂浮,放大了一些,被架在燈火上烤的正痛不欲生的鬼王,雙目瞪圓,極為驚恐地發現,這個神秘的劍修居然將這次參加行動的鬼奴一網打盡,一個都不少。
這是何等手段,此人到底是誰,尨山劍派有如此厲害的劍修嗎?
那位號稱‘一劍東來鎮千山’的東來劍仙,似乎和眼前的人不太一樣,傳聞那東來劍仙是個大胖子,而且諸般特征和眼前人也不太一樣。
“長夜漫漫,怕你太孤獨了,便為你多找一些看客。”
“……”
鬼王又氣又恨,卻無言以對,如今是最落魄最淒慘的時候,被往日的上萬鬼奴手下看在眼裏,厚臉皮如他也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地下去。
他寧願被燒被烤,也不願意在昔日的鬼奴麵前,如此丟臉。
“你毀我道行,壞我修行,又抓我神殿上萬鬼奴。難道真的不怕事情敗露,我鬼方神殿的化神真仙出麵,以無上神威滅殺你嗎?”
鬼王氣不過,還是問出了心裏最大的疑問。
“我不怕,興許你也不信的。”
雲蘇淡淡道,一指點出,隻見一道靈光飛向鬼王。他自認為不會主動去招惹什麼化神真仙,但也不是怕了,隻是想低調一些,若真是遇到了仇家對頭,或者是鬼方神殿這般即便你不去招惹,它也能殺到你家門口的勢力,那就隻能手下見真章了。
“啊!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鬼王驚懼地發現,有一股強大到無法反抗的力量侵入了自己頭部,無數的記憶正在飛速地被抽離。
許多連他自己都忘了的事情,也被這秘法攝走,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也沒有逃過。
鬼王甚至看到那些回憶中,自己三歲的時候穿著一條黑漆漆的褻褲。
這種兒時的瑣碎,他早就忘了,但今日卻被這劍修的邪法全部吸走了。
不到半柱香時間,鬼王所有的記憶都被雲蘇攝走了,就連一些被其他修士施法封禁過的記憶都沒逃過。
雲蘇微微閉目,便消化了這個鬼王一千多年的記憶,許多事情鬼王自己都徹底忘了,但卻沒逃過這一劫。
在這無數的記憶中,雲蘇仿佛看到了一個資質並不出眾的修士,靠著邪法一路崛起,死在他手下的活人,修煉者,各類生靈,已經很難用數字來形容了。
但惡人有時候路子走對了,反而會越來越強大,越來越邪惡,因為他順利加入了鬼方神殿。
一時間,關於不老山,鬼方神殿,陰山皇朝,烏蘭國,大成王朝,尨山劍派,炙陽真人,甚至是白衣鬼奴,嫁仙神功等等的無數秘辛,和無數陰謀詭計陸續浮上雲蘇的心頭。
往日的許多猜測和不解,今日都一一明晰。
雲蘇一瞬間,想通了太多太多事情,有一些秘辛甚至能隱隱對應大成王朝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