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先出去吧。”
何濡明揮退了眾人,大帳中隻留下了幾個親兵,還有何不語。
“老賊陰沉山,你可認罪伏法!”
何濡明猛地一拍桌案,喝問道。
“不錯,都是老夫做的。”
鬼王也不知是為什麼,偏偏就是控製不住自己,開口認了罪。
“好!”
何濡明這下再沒有了任何懷疑,大聲喊道:
“來人!將這老賊當眾砍殺了,然後喂狗,剩下的便燒了倒入糞池。”
“是,將軍。”
不多時,中軍大帳外便擺開了陣仗,軍中殺人最是簡單,隻等刀斧手就位,便當著數百兵卒的麵,一刀砍下了陰沉山的人頭。
雲蘇站在角落裏,目睹了整個過程,確保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與此同時,兩個渭原縣城隍陰司的鬼差也翻山越嶺趕到了,正迷迷糊糊地,便見到了剛剛被砍了頭的陰沉山。
鬼王的魂魄正一臉陰翳地站在那裏,望著地上屍首分離的自己,正在愣神間,屍身被放進一個木盆,轉眼便被一通亂刀剁爛。
有軍士牽來了兩條身形高大的狼犬,經過訓練的軍中狼犬在軍士的指揮下撲了上去,開始大快朵頤。
“唉,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
陰沉山丟了屍身,自然是憤怒無比,也極不甘心,但畢竟是鬼修,知道太多保命逃生的法門了,隻要離了此地,找個陰邪之地閉關百年,然後再用無數生魂做藥,通過那門嫁仙神功,想要恢複修為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神秘劍修雖然厲害,但畢竟沒走過鬼道,隻想著懲戒自己,嗬嗬,終究是棋差一步。
修為被廢,肉身被毀之仇,日後定要用千千萬萬大成凡人的性命來還。
“地幽冥開,八方陰魂來……”
陰沉山遠遠便看到了那兩個翻山越嶺,踏著香火鬼氣而來的鬼差,如果方才還要被迫跪伏在凡人腳下,如今成了鬼魂之體,連戲也懶得演了,區區一縣城隍陰司也想拘自己的魂,卻是癡心妄想。
隻見他口中振振有詞,已經念動了一門鬼法秘咒,眼看就要化作一道陰風遁走。
這門秘法,雖然損耗魂魄本源,但卻能借助地間的陰魂之力,化風而走,金蟬脫殼。隻需要懂的咒語,沒有修為也可以驅使。
“死都死了,就不要走了。”
忽然,陰沉山覺得自己動不了了,那神秘劍修站在前方一丈之外,伸手一抓,便將自己化成的這一股陰風從虛無中抓了出來,隨手丟在地上,便回歸了鬼魂的原樣。
“你……”
如果之前的恐懼,是因為這劍修軟硬不吃,殺伐狠辣,這一次陰沉山是真的怕了。
然而,不由他分,雲蘇便一指點出,隔空而至。
陰沉山隻覺得仿佛整個世界都破碎了,真靈潰散,多少陰謀詭計,多少狠辣陰毒,全在這一指之下崩碎了。
真靈破碎,化作齏粉,陰沉山,至此化作灰灰,徹底落幕。
“拜見仙長!”
兩個鬼差見狀,頓時大驚,方才他們隻見到無數的冤魂怨念纏繞那新死的鬼魂,那新魂卻化作一股陰風眨眼逃了,就知道是遇到了鬼修,結果卻被這神秘修士隨手抓了回來,一指點碎真靈,死的不能再死了。
“嗯,也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
雲蘇伸手一招,便從軍營中招來了那九個依舊徘徊在營帳間的新鬼魂,他們看著身邊一個個穿體而過的同袍,無比眷念。
“這九人乃是定波軍將士,死於惡鬼之手,如今怨氣不散已經成了兵魂,有勞渭原城隍酌情安置吧。
至於你們,相識一場,便送爾等一程吧。”
雲蘇念動真言,虛空畫符,敕令成咒。
“凝!”
隻見得山野之間無數的陰氣湧來,又從五萬多人的軍營中招來了一縷精純的陽氣,陰陽交彙,卻是讓九個兵卒的魂體眨眼間便凝煉了數倍。
明明是新死之魂,卻擁有了尋常鬼差三分之一的實力。這渭原是縣城,陰司城隍也弱得多,日後如果好好培養這九個兵魂,也能增強一些實力。
畢竟,此地距離函城已經不遠了,戰事一起,可不僅僅是難民和流匪增多,凶魂厲鬼也會大為增加。
往往一場戰爭結束了,地方上卻要三五年才能平靜下來。
“是,仙長,我等必定原話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