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神圖上傳來了張一凡悶悶的聲音。
雲蘇也不管這三人開什麼小宴,一路閑庭信步出了漁陽城,相比起前些時日,這城中已經基本完全恢複了寧靜。
人們對於攜帶刀劍的江湖俠客,以及許多道人模樣的修士都不再感到驚奇。
雲蘇卻是微微搖頭,這些江湖人士和道人之中,居然大部分是葉公好龍之輩,十個俠客七個假,十個道人更是九個沒有絲毫法力。
也許,這就是一時的風潮吧。
出了漁陽城,沿河而上,自然見到了許多千丈高山之上正在大興土木,那些修煉門派,少的占了一兩處山頭,大的如尨山劍派卻是連綿一片。
雖然這一片都沒有什麼萬丈高山,但其實千丈也不低了,日後再加以布置,靈氣濃度進一步提高,就會是連綿不絕的仙門福地了。
難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大部分回西境三州的老家了,小部分留了下來,漁陽城外的人煙也密集了起來。
不過路上卻是時而能見到拖家帶口前來漁陽城的人,眼看就大過年的了,這些人不是來尋一份過年期間的高薪差事,便是實在走投無路了吧。
雲蘇一路走過,但凡有見到的,都會暗中打出一粒一兩的碎銀子落進他們的錢袋包袱中,不管在哪裏過年,隻希望他們過年的時候不用露宿街頭,能張羅的起一頓年夜飯。
沿河而上數十裏,風景怡人,雲蘇也沒有刻意去問路,就是順著一條車轍印密布的鵝卵石小道,嗅著空氣中那一縷悠揚的酒香,便最終來到了一處河灣山穀,隻見山穀入口有一麵酒旗迎風招展,上麵正是魚泉村三個字。
一條小溪自山穀中蜿蜒而出,裏麵有許多河魚正在衝水,哪怕溪流中鵝卵石密布,它們也在奮力上遊。
“這便是那魚泉彙流的小溪了吧。”
雲蘇手一招,從溪水中取了一捧水,隻覺得其中大部分是普通的山泉水,但卻有一小部分極為特別的泉水,裏麵居然蘊含著某種奇異之物,隻是太微弱了。
沿著溪水而上,偶爾能見到一些漁民,見麵都主動向他問好。
雲蘇一一還禮,這河灣山穀的漁民神態悠然,生活得非常愜意。
一直到了小道盡頭,才看到有許多人和車在排隊,應該都是等著拉這魚泉釀的。
“年底的酒都賣光了,大家排著隊,等著吧。”
雲蘇一聽酒沒了,雖然略微遺憾,但也並不失落,反而隱去了身形,準備看看那魚泉釀到底是如何釀製而成的,連自己這樣的修士和紫霞那般的神物都趨之如騖,這酒肯定不簡單。
酒坊很大,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每一道工序在他看來,都是一絲不苟甚至極為苛刻的。幾口百年老窖池一看就頗為不俗,但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水。
每一步需要用到水的時候,都是取那蘊含魚泉的泉水注入,泉水的量極大地製約了酒的產量。
雲蘇一路閑逛,最後來到了魚泉的源頭,隻見是一處巨大的山洞,洞中有一汪泉眼,泉眼中間有一個球形圓石,約莫西瓜大小,看似在泉水之中,實際卻是懸空虛浮,緩緩流轉,隨著轉動,便有一絲絲泉水溢出來。
小泉出口有擋水口,泉水漫過擋水口,一分為二,一部分流入小溪,最終彙入越水河,一部分卻是流向一個泉池,拿來釀酒。
“原來如此,魚泉的真相都在這石珠上。”
雲蘇一眼便看穿了那石珠的本來麵目,間接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見到那魚泉邊有一個白發老者在唉聲歎氣,便走了過去。
“老丈,不知因何歎氣啊。”
那老丈聞言,卻是一愣,回轉身來,打量了一番雲蘇,見他不似那奸佞之人,才拱手道:“不知仙長為何而來,老朽魚泉山土地陸午有禮了。方才歎氣,卻是因為這魚泉日漸萎縮,再過十來年,怕是就要幹涸了。”
雲蘇:“陸土地公可知這魚石是何物?”
“這魚石天然而成,老夫當年初遇它時便是如此模樣,隻是那時候泉水充足許多,不知此物還有什麼神秘不成?”
雲蘇:“不錯,此魚石並不是普通的石珠,乃是一顆龍珠。龍遊四海,龍珠更是其一身精華所聚,久而久之,化成魚石,便能勾連地氣,凝聚水氣,產出魚泉。這魚泉雖然和傳聞中的龍涎香沒有關係,但卻是沾惹了龍珠的龍氣,就像是誕出了水之精,所以被魚類搶食,釀成酒自然也是天下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