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是打定主意攆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所有前因後果,自然也知道夫人和那位白姐姐都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妖,而是青城道場的仙家弟子,哪裏需要祛除什麼妖氣,都怪自己太傻了,才險些惹出大禍。
這次,卻是不再上當了,幾個青城山妖族化作的家仆便上前拉那法海,結果卻紋絲不動。
“許大官人,你先回後院去陪著小青吧,兩個小家夥剛生下,都很可愛。”
白素貞見到許仙終於成長了,心中堅定,不再輕信他人,很是欣慰。
“好,那這裏便交給姐姐了。”
許仙一拱手,便撒開腿朝後院跑,這法海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他隻是知道夫人生了兩個孩子,卻還一眼都沒見到,就被這和尚打擾了。
姐姐法力高強,比自己一個凡人更適合處理這些事情。
白素貞見到法海,便知道是師父那位摯友說的,需要自己做過一場的劫數了。
“法海,你我今日便做個了斷吧。”
白素貞化作一段遁光,便出了海,飛到了荒無人煙的大海上空。
“阿彌陀佛!”
法海念了一句,也化作佛光,到了海外。
一時間,整個錢塘城猶如被驚飛了一池鷗鷺,除了雲蘇和老者這般道行修為極高的,其他的各路人馬都來到了海上,準備親眼見證這場天地劫難的開啟。
“白素貞,你我也算是相識近兩千載,此番若是願意帶著青蛇和許仙隨貧僧去西方靈山,定有你菩薩果位一尊。”
“法海,你的記性不太好呀。我們可不是相識近兩千載,而是結仇近兩千載,你當年圖謀青城,賴在那裏不走,捕捉了多少靈智開化的生靈,有的被你生吃活吞,拿來增進修為。有的被你帶回西方,做你們佛門奴隸,若不是許仙前世救我,我白素貞也不過是你手下冤魂之一。”
對於法海這個人,白素貞沒有多少好感,言必提阿彌陀佛,但心頭想著的卻是那菩薩果位,隻是隨著天機顯現,小青腹中有孕之後,這和尚的嘴臉才急速改變,開出了很多條件,這次更是拿出了菩薩果位來誘降自己。
“既然如此,那貧僧便隻能以佛門怒金剛之法,度你們前去了。”
法海也不多說,其實對這白素貞也了解得很,這仇大的化不開,菩薩果位都吸引不了她,便隻有來硬的了。
“阿彌陀佛!”
隻見他宣了一聲佛號,整個人便化作了數萬丈高下,卻是一座彌天巨佛,單手豎起,朝下便是一按。
這一上來,便是雷霆手段,白素貞哪裏敢輕視,手中雲蘇當年賜下的寶劍一翻,一身神通都凝聚在了這一劍之上。
說起來,雲蘇雖然沒有專門傳授過她特別高深的劍法,但在那《天妖洞玄真經》裏麵,卻有幾門極為高深的劍意。
乃是當年雲蘇觀那萬東來的龍勢劍意後,又從天殘劍勢得了些劍意感悟,方才創下劍招。
所以,白素貞一身最強的本事,也是在劍上。
數萬丈高下的法海,坐在雲端也是巨大無比,一掌拍下足有數百丈方圓,將整個白素貞都籠罩在下麵。
“刺啦!”
一聲輕響,如皮革被破開,一道白光閃過後,白素貞從佛掌之下穿刺而出,嘴角帶血,顯然方才這一下已經分出了高低。
“白蛇,你不是貧僧的對手,今日難逃降龍佛法,還是乖乖帶著許仙和青蛇一家,隨貧僧回西方靈山那無上逍遙之佛國吧。”
法海此時已經爆發出了相當於地仙巔峰的實力,但卻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被西方靈山的菩薩強行灌頂的佛法。
而且不是一人灌頂,在雲蘇看來,最少有逍遙天仙境界的佛門菩薩為他灌頂。
這法海此時已經不是討人厭的降妖和尚,而是一個人形自走佛門殺人機器一般了。
白蛇逃過一掌,他卻毫不在意,有必勝之心,或者說,是整個佛門有必勝之心。
“法海,你休得聒噪,這天地間多少高人都看著,你西方靈山行事向來不擇手段,你真正的道行尚不如我,一次又一次灌頂,我白蛇雖然道行低微,但就算再修煉一千年,怕是也敵不過你佛門菩薩們灌頂之威。
憑借這種伎倆勝我也就罷了,我白蛇也不是怕死之人,但你們靈山圖謀算計這麼多,難道不怕天下修煉之人笑話嗎。”
白素貞心頭依然是很氣的,氣自己學藝不精,氣自己道行淺薄,但她卻唯獨記得一點,師父曾經說過,凡事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就算萬一不敵了,還能用那靈符遁走,今日萬萬不能便宜了這法海和西方靈山。
“我西方靈山佛法無邊,和東方道門不通,向來是萬眾一心,心中唯有佛祖。你若是答應了,除了那菩薩果位,也能頓悟無上佛法之待遇。
若是不答應,就休要怪貧僧這佛門手段霹靂無情。”
法海無悲無喜,既然是西方靈山選中的開啟天地劫難之人,自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讓他改變心意,也不是什麼所謂的是非善惡能讓他罷手的。
天地劫難,氣運之爭,大教興衰,這些都是容不得後退的。
“你青城一脈妄為天下道場之一,人丁稀薄,神通低微。若是有什麼雷霆霹靂的神通手段,隻管施展便是了。貧僧聽聞你青城一脈與南海紫竹林關係莫逆,如今大劫開啟,對方可曾為你灌頂施法。
阿彌陀佛!”
法海此時說的話,也不全都是他自己的意思,倒是有一部分是來自那錢塘城中的降龍菩薩,這位才是提線的人,法海此時更像是木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