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狀況,說不痛是假的,反而是非常痛。
雲蘇也很無奈,自從踏上修仙路來,這數十年間,還沒有被敵人打痛過,也沒有被傷過,更沒有什麼生死危機,偶爾的不適,也都是抽取大量壽元施法的時候,說起受傷,則隻有那次因為推演出了三千符紋之道,被天地發瘋一般劈了三年。
現在的痛苦,比用壽元施法時強千百倍,但又遠不及當初被雷劫劈的隻剩下一滴金色神血那樣痛苦。
別人都是和人爭鬥受傷,自己卻是關起門來自己虐自己,這個滋味相當酸爽,偏偏雲蘇還沒辦法罵娘,開口就容易誤傷自己。
“四百萬年,就是一把了,到底是吃香的喝辣的,還是繼續在逍遙天仙之境苟個幾萬年,一波見分曉。”
一萬白衣鬼奴,五千萬鬼魂其實已經通過了他的考核,雖然有的隊伍整體偏弱,但總體已經大大超出了雲蘇的期待。
不論是練功的協同性,還是吸收和轉化的效率,他都是非常滿意的。
為了心無旁騖,他並沒有急著收取這些鬼魂身上已經越來越多的法力和道行。
在他的眼中,此時這些都是可見的。
從本質上來說,法力如果是借天地之力化為己用,這道行一說雖然更加玄妙,解釋也是各種各樣,但總的來說,就像是把天地感悟消化成自己能夠靈活運用的某種玄奇規則。
“十萬年……五十萬年……”
時間一天天過去,鬼魂們也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膽小怯弱變得更加放開,修煉效果進一步提高,雲蘇甚至引來了一些靈粹和靈氣,潑灑下去,以資鼓勵,為他們加油打氣。
“老少爺們,兄弟姐妹們,這番就拜托大家了。”
雲蘇也是覺得好笑不已,神話傳說中,有些仙二代,或者妖一代,妖二代,隨隨便便修煉千兒萬把年的,就能打的那些修煉了不知道多久的大佬們哭爹喊娘。
至於一些小說裏就更霸道絕倫了,隻要地圖換得夠快,隨隨便便就能稱霸諸天。
現在輪到自己登場了,他才發現,對於自己來說修煉或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比如,他自認為天賦中上,除了長得帥,為人善良了一點,為仙客氣了一點,為祖為宗又懶了點外,運氣倒是不錯。
但是,如果是正常修煉,雲蘇完全不認為自己能夠在幾萬年內,甚至幾十萬年內就可以達到太乙之境。
恰恰在他心頭,總有一種詭異而又奇怪的感覺,隻有入了太乙,修煉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才有資格攙和到洪荒時代,至於想要攙和到開天辟地,鴻蒙混沌,靠正常的發育,就更遙遠了。
所以,目前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享受,也不是做南洲道祖,更是實力,更強的實力。
而自虐練神功,幾乎是目前唯一的最有效的辦法。
當然,限製也很清楚了,四百萬年壽元一波流,能吸回來多少就看運氣了。
“短時間丟掉了四百萬年壽元,雖然除了現在的不適外,和一些表麵現象外,隻要不動用天殘仙劍,對我的實力沒有絲毫影響,也不會讓人變得衰弱,但如果沒有絕世奇寶補一補,短時間內是別想再次動用大量的壽元了。”
雲蘇歎了一口氣,如果現在左手能抓著一個人參果,右手能攥著一顆蟠桃仙果,他就敢再賭四百萬年壽元。
當然,這人參果和蟠桃仙果到底能提供多少快速壽元,他其實也不清楚,隻是處於一種‘我不清楚但我可以想想’的狀態。
半個月,一個月,四十九天……八十一天……時間慢慢過去。
這裏雖然是絕對安全和絕對保密的掌中神國,沒有外人在場,但相比那些渾渾噩噩,任勞任怨的鬼魂們,白衣鬼奴們卻是心智健全,甚至可以說是久經邪魔外道考驗的老油條。
“此人的修為,怕是比天還高,比海還深了。”
話說那一萬名白衣鬼奴中,有一個稍顯獨特的鬼奴,便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當年雲蘇第一次借嫁仙神功修煉時,她就是其中不起眼的鬼奴之一,當時這位仙人雖然已經顯現出了掌中神國的大神通,但真正練功時,也不過提供了幾萬年的壽元,不論是掌中神國,還是他拿來練功的壽元規模,總的來說還在可以理解的範疇之內。
但是,如今,卻是完全看不懂了。
首先掌中神國已經變成了獨立世界一般,除了沒有外人,沒有凡人,生靈太少了以外,就連日月星辰都有,當然,她隻是看得見,而不知道這些是如何做到的,更不知道這是一種叫做虛空投影的法術。
在這裏,那位仙祖已經成了絕對的主宰,她也曾經暗中觀察過那些天兵天將,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隨便提出來一個,都足以吊打當初自己視為天人一般高不可攀的鬼方神殿的鬼修高人。
不是一個打一個,而是這一個天兵天將,打對方全部。
更為恐怖的是,短短幾十年時間,再練嫁仙神功,從以前動用一萬精銳白衣鬼奴,居然變成五千萬鬼魂一起上陣練功。
原本,她以為這位仙道巨擘是在外麵抓了很多生靈,要開一場練功盛宴,比如,抓幾萬修士,或者成百上千萬的凡人來練功。
鬼方神殿就是那麼做的。
結果事到臨頭,不但是她,絕大多數白衣鬼奴都差點被驚掉了鬼下巴,驚塌了一張鬼臉,哪有什麼塗炭生靈的修羅現場,哪有什麼‘雖然他一開始比較正人君子但是由於最終承受不住嫁仙神功的巨大誘惑而墮落成了魔頭’的諷刺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