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的真身,剛回到不周山,便將之前鎮元子借給自己的地書,第一時間歸還了。
也許是牽掛不周山善後的事情,再加上之前施展了大神通,人與樹與山合為一,鎮元子還不能馬上回五莊觀,所以自紫霄宮離開後,卻是直接回了不周山。
鎮元子的為人,經過此事之後,算是徹底得了雲蘇的信任。
地書雖好,但為了避嫌,雲蘇甚至都沒有留下來參悟一絲一毫,直接就還了他。
歸還地書之時,雲蘇也沒有俗裏俗氣地大談什麼謝恩的話,有些事情,做就行了,無需多說。
然後,真身便馬上去閉關了,眼前還有比敘舊喝茶更重要的事情。
結果沒多久,鎮元子好像心有所感,頗為不安地出了不周山。
雲蘇自然察覺到了,但因為正有要事在身,又原本早就心有所感,就以分身為幌子,先是遇到了居心不良的冥河老祖,接著藏身在雲彩之中,守株待兔。
果然,沒多久便等來了冥河老祖偷襲紅雲老祖,而後更是上演了螳螂捕蟬鯤鵬在後的一出大戲。
在雲蘇看來,三人的道行,冥河老祖最高,其次是紅雲老祖,最後才是鯤鵬祖師。
然而,真的動起手來,卻又不是這般。
冥河老祖修成了血海神通,隱隱壓過紅雲老祖的紅雲神通一頭,這個不讓人意外,但那鯤鵬祖師化出真身,不惜拚著真身受創的風險也想要噙走紅雲老祖,一時間,紅雲老祖反而成了最弱的那一個。
鯤鵬這種神獸,自然是皮厚肉糙,那血海和紅雲沾染到它身上,也不過是把極小一片腐蝕了,結果它連皮肉都不要了,直接脫落,一時間漫天都是它的血雨,但最危險的反而是紅雲老祖。
因為這鯤鵬有一大神通,號稱能吞天地,一旦被它從血海中找到一點縫隙,怕是當場就能吞了紅雲老祖,跑回妖族的大本營去。
三人的打鬥,雖然沒有傷及洪荒大地,但卻依然打的虛空破碎,打一路破壞一路,一點餘波也將一些亙古神山聳入雲霄的部分齊齊削斷,化作齏粉。
三人的實力雖然還遠未到巔峰,就連這一次紫霄宮講道的天大機緣都尚未消化吸收,但真打起來也是異常恐怖。
哪怕是隔著無窮遠的洪荒大地上,抬頭見到這般恐怖景象,從普通生靈到太乙金仙,都被嚇得靜若寒蟬。
“鯤鵬,念你成道不已,方才已經多有手下留情,你莫非真要與老夫作對!”
冥河老祖氣得哇哇叫!
如果不是鯤鵬插手,現在他都已經裹挾著紅雲老祖回幽冥血海了。
他也不是怕了這鯤鵬,實在是怕它一口吞了紅雲老祖,自己的諸般算計就全落空了,壞人壞事做盡,結果卻為鯤鵬做了嫁衣。
“冥河,別人怕你,老夫卻不怕你,你若是再聒噪,今日便是拚得舍棄數個元會的道行,也要吞了你,一並擒回我妖族腹地。哈哈哈……”
三人中,鯤鵬受傷最多,但局勢最危險的是紅雲老祖,左右不逢源,氣的上躥下跳是冥河老祖。
“啊!氣煞吾也!”
隻聽得冥河老祖一聲怒吼,那當空血海中頓時跳出來一個道人,手中提著兩把先天殺器,一時間,殺氣,邪氣,陰氣,各種狠辣的氣息傳出來,卻是兩件大邪器。
左手,乃為元屠。
右手,卻是阿鼻。
這卻已經是冥河老祖看家的法寶了,開天之時在那血海之中孕育出來的兩件先天靈寶,都被這冥河老祖得了。
然而,自從得了兩大靈寶之後,他卻是從未用過,一直作為壓箱底的手段藏著掖著,今日眼看先天鴻蒙紫氣近在咫尺,卻極有可能為鯤鵬做了嫁衣,頓時驚怒交加,再也忍不住了。
他倒不是怕去妖族腹地,隻是一旦被這鯤鵬不惜代價,不懼重傷地吞了帶去妖族腹地,自己跑的了,紅雲老祖是鐵定要落入妖族的手中。
紅雲老祖死不死,沒人知道,但先天鴻蒙紫氣肯定就歸妖族了。
一時間,紅雲老祖反倒是最輕鬆的,他隻需要分心抵抗那漫天血海的鎮壓,同時小心被那鯤鵬自血海紅雲中探下來叼走,便能暫時自保。
鎮元子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詭異的畫麵。
漫天的血海圍困著一大片紅雲,而冥河老祖卻化出了分身,提著元屠阿鼻二劍滿天追殺鯤鵬。
結果,鯤鵬速度極快,雖然偶爾被劍光擦到一點,但它的體型實在是太過巨大,一邊漫天撒著血肉之雨,不時一個俯衝加速還能偷襲血海中的那一片紅雲。
“紅雲道兄,吾來助你。”
鎮元子頂著地膜靈光,直接衝入了三人的戰場之中。
有地書的庇護,再加上深不可測的鎮元子和紅雲老祖內外一起發力,直接就破開了血海,二人混合到了一起。
“唉!鎮元子道兄,你為何來了,此地凶險萬分,你不該趟這渾水啊!”
紅雲老祖見到是鎮元子攜帶靈寶地書來救自己,不由又急又怕,自己輕信了冥河老祖,上了賊人的當,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可如今把鎮元子牽扯進來了,他才是真的怕了。
他怕連累了鎮元子,這位地仙之祖乃是他在洪荒天地間唯一的摯友。
紅雲老祖是五莊觀的常客,鎮元子也是自開天辟地之後,便是紅雲洞的座上貴賓。
“方才我心中驚悸莫名,掐算之下才知你有滔天大難,不得不來。”
鎮元子和上一次幫雲蘇一樣,沒有多說什麼。
不懂他鎮元子的人,怕是早已腹誹不已,說他鎮元子好管閑事,不知天數,不懂的明哲保身,先是插手了不周山和玉虛宮的事情,剛剛因為泥丸之約徹底化解了因果,脫了幹係,現在又來救紅雲老祖。
但懂鎮元子的人,比如眼前的紅雲老祖,卻是知道今日無論如何,這位道兄是不會退走的,隻能兩人一起走。
危機關頭,才顯出神通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