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經經曆過對自己的巨大質疑,然而直到有一年,叔父找到了他,從此之後,反而是這位叔父教導他更多。
他不知道叔父為什麼獨獨對他特殊,但卻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反而很令叔父欣賞。
如果太子鴉知道自己那位叔父已經預見了九個哥哥的下場,想為他安排一場大造化的話,估計更加不知作何想法了。
不周山之行,他曾親眼見到那位老祖門下,人丁是何其稀少,甚至連正兒八經的弟子都還沒有一個,所以即便是被東皇太一自由放飛,來尋找師父,也沒想過能拜入清風老祖那般的門下。
先前那什麼九幽道人,他自然不認得,這回的八景宮卻是知曉,那是和清風老祖一個高度的洪荒頂尖大能者,或許更強許多,畢竟是三清之首。
“原來是八景宮的仙友,敢問上人門下如今有弟子幾人,我若是入了八景宮為徒,又能修習何等仙法?”
太子鴉知道這次拜師對他關係尤其重大,決定著日後諸般種種,既然叔父說了有一場屬於自己的機緣,那便鄭重一些,而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一聽到對方是八景宮來的,便叩首就拜。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金衣童子居然露出一副略微不滿的神色,道:
“誰說上人要收你為徒了,本童子拜入玄都洞已有九萬七千餘年,尚且未曾拜入上人門下為徒,你這小妖不過是金烏之體,居然如此大口氣。還沒有入了我上清門牆,便打起了我上清仙法的主意,哼,豎子!”
太子鴉聞言,頓時大驚,不是收自己為徒?
頓時,他不禁暗忖,方才難道問的有些不妥?
此時的他,畢竟是妖族太子,真正的天家子弟,而且年少氣盛,對於太清上人到底有多麼尊崇,還是缺乏足夠認識的。
在他看來,不是我求著要拜入玄都洞,而是你這金衣童子主動要來引我回山修行的。
“方才是在下失言了。敢問童子,依你高見,我若隨你回山修行,不知是何種局麵?”
陸鴉拱手行禮,問道。
那金衣童子這才麵上好看了一些,這下你知道玄都洞的不凡了吧,方才還妄想拜上人為師,真正是癡心妄想。
“我玄都天高人眾多,你若是想尋個師父,那自然是無礙的。若是想離上人近一些,我觀你本體乃是妖族金烏之軀,倒也勉強可以為上人坐騎了,那可是一場大造化,等閑之輩求之不得。”
那金衣童子也非先天神族,而是後天的異類得道,不屬巫妖魔一類,但絕對是畜生之列,所以才在說到坐騎二字時,眼神中充滿了憧憬和向往。
陸鴉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好你個童子居然想帶我回山給人當坐騎,身為太陽神族,骨子裏的高貴血脈令他無比憤怒,但卻如往常一般,等閑不顯露於色,而是拱手道:
“原來如此,隻是在下福緣淺薄,卻是和玄都洞無此緣法。陸鴉在此預祝仙友心想事成。”
陸鴉已經絕了去玄都洞的想法,即便不是去當坐騎,也非他所願。
那金衣童子聞言,卻是淡淡一笑,指著陸鴉說道:“你這不識天數的小妖,日後莫要後悔才是。”
說完,便轉身駕光而去。
見他一走,陸鴉差點忍不住一口唾在地上。
坐騎,你這童子,就慢慢當你的坐騎吧。
“真是晦氣!”
饒是陸鴉的淡漠脾性,也覺得心中有些不滿,倒不是對那位高高在上的太清上人,而是對這金衣童子。
他稚嫩的心靈大受打擊,之前去不周山時,那位仙童月兒給他一種小姐姐的溫暖感覺,覺得畢竟都是頂尖大能者門下,難道這些上人老祖們都似妖族一般,完全不教化門下嗎?
和他心之向往,自己想象出來的上人門下諸般景象一比,簡直是令他大失所望。
如此這般,人來人往,許多修煉者都好奇地打量著這位麵貌平平,麵有不鬱,卻高臥石台的少年,直到午後時分,才又來了第三人。
“小仙友原來在此處,倒是叫老朽一番好找呢,天大的福緣到了,有人命我前來馱負你去大羅天。”
這次的來者,卻是一隻四不像,正兒八經的神獸,卻不是妖族之人,他連人形都懶得化出來,完全就是坐騎模樣。
有了先前的慘痛教訓,陸鴉可不敢再那麼想當然了,先是行了禮,然後才無比委婉地打聽了兩句,沒想到這四不像卻異常好說話。
大羅天是元始上人的道場,這點太子鴉是清楚的,暗道也算是個不錯的去處,而且聽這四不像所言,是正兒八經去做弟子的,畢竟它已經是坐騎了,總不至於自己也去當坐騎,至於能不能拜上人為師,他是不敢再抱絲毫希望,也許能拜入某個上人的親傳門下,想來也是不錯的結果。
和妖族另外九位無法無天的太子不同,他卻是知曉,妖族雖然勢大,但四禦在這洪荒天地間卻並不是無敵的存在,若是要論道真,還是得看前麵那四位洪荒頂尖大能者。
一切都非常順利,四不像馱起了他,便禦風而起,眨眼就出了數千裏。
這時,那四不像好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小仙友,聽聞你乃是妖族太子,此番老朽馱負你,可是於你有接引成道之恩的,你們妖族雄踞洪荒,掌管天庭,可謂是富得流油,你看老朽清苦,可否賜下些許酬勞。”
“……”
饒是太子鴉千防萬防,無比戒備,也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不就是拜個師,做你大羅天弟子嗎,為何還會鬧出這般笑話。你馱負我,確實是有接引成道之恩,但我兩手空空,何曾算到這一幕,更沒有為你準備什麼酬謝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