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借了混沌神體的一道氣機,化作雲霧,在混沌中居然穿梭自如,毫無阻礙。
“洪荒已經大的無邊無際,可這尚未破開的混沌卻更加的深邃神秘,大無止境。”
這一路行來,速度是快到絕顛的,混沌之中雖然渾渾噩噩難辨方向,但通過其間不時閃過的一些參照物,雲蘇驚奇地發現,這混沌中還藏著許多神秘而又強大的生命,而他的速度,居然驚飛了一路。
還是熟悉的味道,一如當年初來洪荒之時,化作一團混沌氣流,嚇得無數的混沌神魔鬼哭神嚎,更是無意間吞噬了不知道多少。
也不知到底行了多遠,混沌依然沒有盡頭。
如果說最初的鴻蒙,如雞子卵型的話,現在的混沌空間是無法用上下左右前後來定義的。
這是一種更神秘的結構,好似是多維存在的。
“在那裏!”
忽然間,雲蘇隻覺得眼前開闊一片,前方的混沌被人霸道無比地破開了,一隻巨大到令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龜,或者說恐怖巨獸就那麼囂張霸道地橫亙在那裏,無視混沌亂流,幾乎無視一切。
和小石頭說的完全一致,那巨龜背上真的馱負著一個巨大的世界。
和掌中世界,手中佛國這些神通不同,那巨龜沒有任何取巧,完全靠自己的龜背之力,將一個至少有乾元世界百倍大的大世界,馱在背上。
雲蘇少時見過寄居蟹,頂著螺殼逍遙自在,別人笑它又笨又懶,它卻逍遙自在。
修煉成仙後,也曾經見過成精跑路的巨山,見過馱山神龜帶著千裏高山,百裏海島,跑的飛快。
但像這直接背負一個大世界的巨龜,他還是第一次見。
傳聞中,有的世界曾經出現過一棵創世神樹支撐起一個大世界,大世界隨著神樹成長,花開花落,直到樹死了,這一方大世界也就枯萎凋零了。
那巨龜背上的大世界,被一層薄霧圍繞著,就是這麼一層薄霧,隻要修為不超過巨龜,無論那大世界中的強者達到了什麼高度,都是難以破除壁障的。
而且,巨龜的神通無時無刻都在衍化,那世界中的規則俱由它所定,它就好像是一個文明飼養者,隻是他之目的不是養來吃肉,而是要讓那些芸芸眾生為它催熟世界,最終用來證道。
在啟程之前,雲蘇也想過,那神秘老龜如果要以世界證道,那世界中的無數生靈怎麼辦,自己見了是阻止還是不阻止。
結果,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那大世界中,死氣一片,隻剩下了數萬名非常高階的生靈,它們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瘋魔狀態,如豬狗一般,每個生靈身上都有無盡的戾氣纏繞,顯然是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這個龜背上的大世界就發生了某種不可抑製的災難,導致生靈滅絕。
凶手是誰?
在雲蘇看來,照說老龜就是凶手,畢竟根源是它要以世界證道。
但那大世界中,此時卻是天機顯現完全,雲蘇隻是一眼就看到了許多真相。
“這神龜,居然在回憶自己的一生,也包括了整個大世界的發展曆程。”
雲蘇來的時機,剛剛好,隻見那團遮蔽大世界的迷霧上,正在顯現許多神秘的畫麵。
畫麵上記載的故事,並不複雜,讓人看之既懂。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巨大的龜,沒有人說得清它是什麼品種,什麼來曆,它自己都不知道。
它生下來就陷入了某種沉睡中,時間之長,就連身遭的星河都誕生毀滅了數次,至少雲蘇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那種時間長度,也許是紀元吧。
直到某一刻,一塊巨大到難以名狀的石頭從虛空中飛落而來,剛剛好落到它的背上,把它從無盡的睡夢中,激醒了過來。
神龜天生強大,很快就發現那塊石頭是個寶貝,也不丟棄,便馱負著它,開始闖蕩四方。
神龜有一種恐怖的天生神通,那便是可以遊走在許多世界的邊緣,諸多大世界對於那些修煉之人來說,既是溫巢也是囚籠,但對於它來說,宇宙無盡時空就像是大海一樣,無數的世界便是大海中的島嶼,它沒有來處,沒有去處,走到哪裏就歇,興趣來了就四肢一劃,又走了。
它見證過無數文明的興衰,甚至目睹過諸多世界的生死存亡,但它都沒有停下腳步。
隨著它的見聞越來越多,它背上的神石也開始發生變化。
那塊神石不知是何來曆,但隨著它遊逛了無盡時空的宇宙之後,居然漸漸地分出了清濁二氣,開辟了天地。
神龜不造人,但隨著它的見聞增長,天地間居然自然衍化出了生靈。
尤其是在它每次不知不覺入睡後,在那神龜奇夢中,總會不自覺地衍化出許多事物,這些都會一一投射到那石頭內的大世界中。
神龜從沒有幹涉過那方世界,也沒有教化過那一方世界,更沒有主動創造,殺戮或者毀滅過它們。
最多就是在神龜入夢後,才會不自覺地投影一些影響力。
就這樣,神龜依然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生靈一茬又一茬起來,又一茬又一茬的毀滅,但總像是缺少了一點什麼。
對,是不夠精彩!
神龜世界,一直是一個非常枯燥的世界,一點兒也不豐富多彩。
當然,總的來說,它走過的地方越來越多,見聞越來越多,神龜世界總是在向著更好的方向衍化。
隨著那一方世界越來越精彩,它的實力也越來越強大,路過許多世界時,都有人想對它出手,結果都不是它的對手。
但這樣無敵的狀態,卻沒有令它覺得喜悅,反而疑問越來越多,比如生命的本質,世界的本質,它有太多疑問了。
直到,某一刻,它來到了一方巨大到連它都難以跨過的混沌世界,見到了許多強大到令它無比忌憚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