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童子見雲蘇默然不語,以為他心中已有辦法,便鬆了一口氣,不由暗忖連連。
他負責將三件寶物送到不周山,那就必須把差事辦好,否則,也是有禍事的。
他哪裏知道,雲蘇對這三件燙手山芋,目前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好在鴻鈞老祖沒有說需要多久處置完。
“龜道人之物,摻雜了極其恐怖的生靈之火,師兄此番代師處置,日後功成之時怕是連上蒼都會有莫大功德降下啊。”
昊天拱手奉承了一句。
“那便借師弟吉言了。”
雲蘇笑笑,也不多說,送走了昊天童子,回到內室,伸手一劃,眼前便多了三件寶物。
有些事情就是那麼荒唐,先前從未想過要拿下三件寶物,現在卻都平靜地躺在這裏了,隻是上麵那洶湧的生靈之火,需要雲蘇施法壓製,有點不美。
這三件東西,是屬狗的,一言不合就要咬人的那種。
“先放起來吧,一時間哪裏去想辦法處置。”
什麼是燙手山芋,這就是。
如果不是對那位鴻鈞老祖有極高的推崇,以及知道他在大道之路上也是一個前行者,而不是在大道終點笑看眾生的終極大佬,雲蘇都會誤會是不是那位老師不想費時費力來處理這東西。
在雲蘇看來,目前的鴻鈞老祖確實有些事情做不到,比如和自己一起回乾元世界,他就絕對還做不到,那無窮的世界屏障不是開玩笑的。
甚至,雲蘇都曾經想過,鴻鈞老祖之所以選擇合道,是不是就因為走另外一條路太難太難了。
但說到處置這龜道人的遺寶,肯定是有辦法的,卻不去做,讓自己來處置,說不定就隱含深意,至於到底是什麼,雲蘇算不到,也懶得去多想了。
經過反複推衍,如果隻是暫時存放起來,而不想用無上法力時刻去鎮壓的話,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
“月兒,去把小石頭叫來。”
這三件龜玩意兒,隻有乾坤鼎可以暫時安放,才可以避免時時用法力鎮壓,除此之外,不管是鎮壓在不周山,還是去星空深處,荒海海眼都鎮壓不住了,跑出來一點,就全盤皆輸。
不多時,剛睡了一大覺的小石頭就哼哼唧唧地來了。
“咦,老烏龜死了?”
小石頭看到那三件東西,頓時便一愣,雖然沒有悲傷,但卻顯然很意外。
雲蘇笑道:“你的眼力不錯,都隻剩下殼了,還能一下就認出了老熟人。”
一般情況下,說到死亡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這老龜之死卻是死於問道,連它自己都不後悔,雲蘇也自然不會為它悲哀流淚。
從老龜的角度來說,那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作為生靈,無論強大與否,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走錯了路。
“當年老烏龜與你老師便是一邊在龜背上對弈,一邊徜徉混沌,它的道行很高,沒想到居然死了,是被人殺了嗎?”
小石頭問道。
“不是,它想要證道混元大羅金仙,成就聖人果位,可惜最終差了一線,然後就死的隻剩下這些東西了。”
小石頭唏噓道:
“這老龜當年下棋時,曾說它活了多久多久,走過了多少地方,本仙女聽了不服氣,便和它打賭,說它一定活不過本仙女,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贏了。
唉,本仙女實在是太厲害了。”
“……”
雲蘇也懶得和這個思維與眾不同的小石頭多說,直接讓她取出乾坤鼎,把三件東西收進去,小心看管,並且告訴她這幾件東西非常霸道,不要去玩弄它們。
“道長,真的,當年我和老龜打的賭,他真的輸了呀。”
小石頭一急,也不拿出乾坤鼎,卻急急道。
雲蘇一怔,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你和他打賭,可是約定了輸贏之物?”
小石頭:“對呀,本仙女才不打沒有把握和沒有彩頭的賭呢。當時還是它占本仙女便宜呢,若是它贏了,我就把自己輸給它,反正它不是喜歡石頭麼,一個變倆湊一對咧。
若是我贏了嘛,嘿嘿,那石頭便要歸我。”
“……”
雲蘇心頭一動,隨即一算,驚訝的發現,這貨居然說的是真的。
它真的在鴻蒙未開之時,在那大道對弈場中,破天荒和那老烏龜打了一個賭,定下了彩頭。
這麼說來,真是它贏了,笑到了最後,活到了最後。
這貨也是夠狠,拿自己打賭。
偏偏老龜一生所係都在那石頭上,多半也是覺得小石頭不凡,一石一龜最終互相惦記,在鴻鈞老祖的見證下,打了這個賭。
雲蘇忽然覺得,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有人一生求索最終一場空,而眼前這貨天天睡覺,什麼也沒做,最終卻贏了打賭。
“道長?”
“自己的東西,自己拿。”
雲蘇眼不見心不煩,這種天天狗屎運的家夥,看著就討厭,等會兒拿捏你在手裏,狠狠揉你幾千次。